马绍愉这番话,有如惊天炸雷,回荡在整个凤凰楼中。一时间,整个凤凰楼一片安静,几乎没有人能立刻之他这番凌厉狠绝的骂话中,回过神来。这个看似软弱可欺的汉人使者,怎么突然间,竟象换了个人似的,敢说出这样激烈反悖的语言出来被骂的多铎,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本来就有疯狂王爷之称的他,顿时暴怒到了极点。他嗷的一声高叫,刷地抽出一把锋利的解首刀,倒持在手中,冲着马绍愉便急奔过来。“入你娘的南蛮子操你娘的尼堪你竟敢反骂本王,真真反了你了,本王现在就宰了你”多铎吼叫着,手持那柄寒光凛凛的解首刀,冲着马绍愉急奔而至。也许,他接下来,便要手起刀落,将马绍愉一刀捅杀了。此时的马绍愉,见到那把闪着森森寒光,向自已直冲而来的尖锐小刀,他脸色惨白,能听到灵魂从自已天灵盖哧溜一声,远窜而去的声音。“多铎,不得无礼”他的身后,传来皇太极的一声暴喝。这把尖锐的解首刀,生生地停在离马绍愉喉咙仅有一分开外。马绍愉缓缓抬起头,看到多铎那暴怒到几乎扭曲的脸孔,他鼻孔中哼出的粗气,几乎喷在马绍愉脸上。多铎牙齿咬得格格响,锋利而愤怒的目光,有如两把锐利无比的尖刀,把正下方的马绍愉,给戳了个对穿。多铎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这般当面对呛过,他感觉自已作为王爷的脸面,都被这个汉人一把撕掉扔在地上踩在烂泥,而凤凰楼宴会中的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地观看自已出丑。不杀此人,如何解恨如果不是皇太极这道命令,他早已手起刀落,一刀宰了这个口出狂话,不知死活的汉人。多铎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恨恨地转过身,低垂着头,重新走回自已的座席。整个凤凰楼中,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是,因为马绍愉一时激愤的口不择言,已给整个会宴气氛,捅出了一个天大的漏洞,让整场宴会,到了几乎无法进行的地步。皇太极紧绷着脸,双手暗握成拳,一双眯缝眼中,闪出两道冷光,他故作平静地轻咳一声,才缓缓说道:“马主使,你说那李啸,现在的官职,已成了平辽王么”马绍愉暗叹一声,回道:“禀皇上,正是哪此。李啸因扫灭金州,攻克赫图阿拉之功,被我崇祯皇帝赐封平辽王,并加太子太保衔,以为嘉奖也。“听了马绍愉的话,皇太极的脸都在抽搐。耻辱啊大清开国至今,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此了。若是先汗地下有灵,见到这龙兴之地,已成一片废墟,龙脉被生生斩断,全城军民尽皆活埋,怕亦是会气得在十八层地狱里直蹦跶吧。可恨清朝开国至今,所蒙受的的最大耻辱,却成了这个狗入的李啸的晋身之阶。这个卑贱的村野猎户,竟然可以凭借大清无数血淋淋的人头,无数被毁成一片废墟的州镇,最终成了大明难得的异姓王。可以说,李啸这厮的一路晋升,都在踩在大清身上所获得的。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么。只是皇太极也知道,现在自已就算再为不满,再心生怨恨,现在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说得再多亦是无益。更何况,现在眼下的自已,好不容易才遣使与明廷议和成功,若因为宴会上的意气用事而节外生枝,却是实为不智之至。毕竟,现在自已最为重大也最为紧迫的问题,就是要集中全部精力,全部力量,来对付那该死的李啸,和此人手下,那庞大而潜力无限的明日帝国。相形之下,现在的自已,若还想着在宴席上压服这两名明朝使臣,来获得议和上更多的利益条款,反而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了。而且,经过了刚才的一番试探,他也看得出来,这份议和条款,也确实达到了明朝的底限,再对这两个可怜巴巴的明使苦苦相逼,意义却是不大。再退一步来说,若是真的与明廷谈崩了,那最高兴的,就是那该死的李啸吧。于是,皇太极想到这里,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二位使者,今天乃是欢宴时刻,何必这般言语相激,徒生不快,实是极没意思之事。至于李啸那厮,居心卜测,野心勃勃,依朕看来,此人虽为明国之平辽王,但谁知此人将来会是如何,又是否会一直甘于做明朝的臣子,我等也不必再去说他了。倒是从今之后,我明清两国,可自此息止兵戎,和衷共洽,互相贸易,却是对两国皆大有裨益之事呢。”见皇太极没有追究自已罪责,反而出言缓和宽慰,马绍愉紧绷的内心,顿时舒展了许多,他连忙拱手回道:“皇上所言甚是,微臣也希望,从此以后,明清两国,能自此永息刀兵,和衷共济,方是两国互利共赢之路啊。”皇太极微微一笑,接过话道:“贵使所说,甚是有理。其实你们也知道,朕自即位以来,向来主张明清两国互相修好的。只是可叹朕的一片诚心,都得不到明国皇帝的回应,现在想来,更是令人叹息啊。只不过,现在这些事情,皆已成过往,再来说具体经过,也实在没什么意思。”皇太极顿了下,又说道:“想来自天聪元年,朕登位御极以来,承蒙天眷,自东北海滨以乞西北,莫不臣服。女真诸部,蒙古诸部尽入大清版图,是以昭告天地,正位改元。这些年来,我大清屡次入关作战,几乎如入无人之境,攻州克县,灭敌陷阵,乘胜长驱,更复何畏。只不过,朕之内心,向来仁慈,不忍数百万生灵命涂刀锷,涂炭荒野,若能各审祸福,诚心和好,自兹以往,尽释宿怨,那两国之间,又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呢”听皇太极这番貌似宽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