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渊将那碎片拿出来,扔到她怀里,“女人就是麻烦!拖拖拉拉的!还有完没完?”
贺渊说完,自个儿用力呼了口气,有些无力的抹了把脸,最近他情绪外露太多了,实在不像他。
那边,柳云烟捡了那碎片,细细抚摸着,玉虽碎了,依旧可见玉上龙形花纹,想起旧事,柳云烟不禁一叹,“这碎片,原是主子的长命锁,是夫人亲手所刻,岂料那夜,玉碎人亡。”
主子?夫人?
阎锦挑眉,贺渊一脸探究,百里墨则严肃的看着她,柳云烟似没察觉,独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主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夫人是天底下最温柔的夫人,还有可爱的小姐,若不是被身外之物所累,他们也不会……”柳云烟叹息。
“谁是你的主子?与我师父有何关系?”百里墨冷声打断她,若是任她继续这般,他们不知要等到何时。
柳云烟看了他一眼,眼神莫名有些哀伤,“天下首富,陆宸远。”
陆宸远,齐国当今皇帝幼时玩伴,后来的左膀右臂。
陆宸远出身低微,却天资聪颖,头脑灵活,对经商极其敏锐,利用商人之便,替当时还是皇子的齐国皇帝招兵买马,打探消息,多次救齐国皇帝于危难中,可谓尽心尽力,后来更是助齐国皇帝登上了皇位,齐国皇帝感念其功劳,不顾礼制封他做了异姓王,准其佩戴龙纹配饰,好不风光!
然,皇帝毕竟是皇帝,那位置坐久了,难免猜忌,眼看陆宸远生意越做越大,且不知收敛,生生将陆家做成了齐国首富,哪还能安枕?天下都是他的,他怎能容忍另一人来挑战他的威严?那心思一起,便再纯粹不了了,一旦有了猜忌隔阂,便怎么看陆宸远,怎么不顺眼了,帝王不安枕,臣子的下场可想而知。
据《齐国·通史》记载,齐国广仁二十七年,富商陆宸远通敌叛国,帝觉,怒斩陆府上下,有关人等同罪论处,家产充入国库,一时间商贾自危,纷纷远走,唯恐累及,此决策重创齐国,三十年未复。
“令师与主子不过萍水相逢,一时投缘罢了,主子去时,令师千里奔赴齐国相救,主子不愿累及他人,宁死不走,唯请令师救我等下人,云烟才能幸免于难。”
提起陆宸远来,云烟眼里泪光隐现,那泪光不过一瞬,便消了去,眸色转而狠辣,“主子为奴婢等人求来的太平日子,却被有心人窥上,为的不过是主子身前那不知真假的宝藏!”
宝藏?
“我师父与那什么鬼宝藏有何干系?竟害得我师父身亡!好没道理!”贺渊冷笑,宝藏对于贺二公子来说,毫无吸引力,他贺家庄从不缺银钱。
柳云烟垂下头,一脸歉意,“南宫公子之事,云烟亦不愿见到。”
“哼!”贺渊一脸讽刺,“你不愿?你不愿有何用?”
他这模样,分明是迁怒了。
“你可知是何人所为?”百里墨道。
柳云烟摇头,柳眉轻蹙,不胜柔弱,“云烟不知,我们的人这些日子亦死了好几个,个个死得古怪,不仅半点挣扎也无,反倒似享受似的,浑身上下没有打斗的痕迹,亦没有伤痕,便是最有经验的行人亦探查不出。近日老铁头亦被人盯上,云烟无奈,只得将他藏起来。”
“哼!我就不信他能逃得了!”贺渊轻蔑仰头,半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贺家庄门徒众多,遍布各国,他还不信,有人能避开他贺家庄的追查!只要将那人揪出来,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真有宝藏?”一旁一直不言语的阎锦突地落下一语,音量不高,却是让三人都看向了她。
“宝藏一事,无人知其真假,云烟亦不知。”柳云烟道。
“那玉器碎片是做什么的?”阎锦接着道。
柳云烟挑挑眉,有些惊异,她虽见百里墨带着她,却也没当回事,料想不过是哪里寻来玩乐的女子罢了,如今一看,却觉得女子眼神透着一股超乎年龄的冷静,或者说,无情。百里墨二人在意的皆是杀人者,并不曾在意这点小事,她却注意了。
“这碎片,是主子临死前摔碎了,交与我等的,共有五片,一片在南宫公子那儿,一片在云烟手里,一片在老铁头身上,其余两片,则在另两人身上。”柳云烟毫不隐瞒,她并不担心他们有什么目的,或者说,并不在意。
“阿锦,你觉得这碎片有古怪?”百里墨凝视着她,眼神温柔,他并不是个细心的人,不管何事于他而言,只需知道结果便好,至于过程,自有人去思考,他是个勇猛的勇士,却不是个聪明的军师,战场亦然。
“还能有什么古怪?不过是一个信物罢了,也值得大惊小怪。”贺渊轻哼,似是不屑,只是那眸光,却有些深了,他不笨,自然不会觉得他师父临终给他的东西是个没用的物什,先前没在意,不过是被师父的死冲昏了头,一时没转过弯来罢了,虽赞同她的话,他却绝不会承认。
阎锦似没听见,朝百里墨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并无其他的意思。”
说罢便不再言语,头一偏,恢复先前的姿势,做旁观者状。
她这般说,没一个人信,却也没人去问。
“咱们走罢。”百里墨起身,拉起阎锦便往外走,这里已没有再待的必要,他才懒得浪费时间。
贺渊跟着起身,朝柳云烟拱手告辞,这副‘知书达礼’的模样,才是贺二公子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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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