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京城大街上,忽起哄闹声,一个小小的身影自人群里钻出来,直奔角落处破旧的茶棚里一道白色的身影而去,一至那人身边便一下子抱住他,在身后之人追上来之前大声叫道:“爹!有坏人要杀我!”
那人淡淡捏着茶杯,直接无视了他,一双眸子里满是疏离淡漠,即使容貌脱俗,却如死水般无波无澜,便是他大声叫着‘爹’,便是周围人一副看戏的模样,他依旧半点反应也无,就那么淡淡坐着。
小小的身影咬咬唇,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着,猛地大哭起来,“爹啊!小宝知错了!小宝再不乱跑乱窜,再不让您担心了,你莫不理小宝!”
他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周围看戏的百姓渐渐议论起来,那几个追过来的人站在人群外,却是不敢上前,同是练家子,那白衣人有多大能耐他们自是能感觉几分,虽不知那小孩与那人是否有关系,却不敢贸然上前找不快,一时便犹豫在那里。
即使周围嗡嗡声不断,他依旧似没听见,自顾自喝他的茶,小小的人儿见他不理,脸颊僵硬了一瞬,绕过他便爬去桌上坐了,双腿盘膝,双手环胸,气鼓鼓的瞪着他,那模样配上那动作,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面前坐了个人,且直直的瞧着他,付平生搁了茶杯,总算是抬眼瞧了他一下,这一下,差点让他大惊失色,那坐在桌上的孩童不过五六岁,肌肤生得白皙,眉宇间隐隐似故人,只一眼,已是让他失了神。
见他这副模样,小童惊了下,暗自嘀咕一番后,再度瞧着他道:“我们走吧!”
这副口气俨然是命令,而那一开始对他不理不睬的人竟是听话的站起身来,弯腰将他一把抱起,稳稳搁在肩头上,直直便往外走,围观的人群下意识的让开一条道来,他脚步不停,直接走出人群,朝着城门处走去,人群里,那几人互相瞧了眼,无奈离开。
小童坐在他肩头上,转头瞧了眼离去的那几人,嘻嘻一笑,乖乖坐着不动,一出了城门后,立即道:“喂!你放我下来!”
付平生一顿,轻轻将他提下来。
小童站在他面前,依旧环着胸道:“吾乃平疆王之子,复姓百里,名长安,你救了我,便是我的恩人,待我禀了父王,我父王定会奖赏于你,赐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果真是她的孩子,他低着头瞧着他,神情略显恍惚,自她与他大婚之后,他再未见过她,本不欲打扰她的生活,却未曾想竟会碰见她的孩子,只是,自她去了郦城后,他们再未进京过,宫里似乎也没有大事,她的孩子怎会来京城?她呢?可是来了?
许是他的神情太过古怪,百里长安瞧着他的目光亦古怪起来,甚至防备的往后退了几步,付平生伸手抓过他,再度将他搁上肩头,“你……父母在哪里?”
他低了头,将目光落在地面上,无人看见他的失神模样,百里长安僵着身子,大声道:“我父王虽在郦城,我皇叔却是在京城,你若敢对我不利,不止我父王不会放过你,我皇叔亦不会放过你!虽现今前朝余孽作乱,你也该知晓这天下是哪个的天下!”
他此时已是紧张起来,虽他自来胆大,自来无法无天,却终究是个小孩子,百里墨只他一个孩子,虽对他一向严厉,却终究比不得其他的孩子那般,一开始仗着身份不将付平生放在眼里,甚至还对他那般听话而有些洋洋得意,此刻见他满不在乎,又哪还能保持镇定?他那模样,分明是认识他爹的!
付平生皱了眉头,道:“一个孩子莫要乱跑,我送你回郦城。”
他既然防着他,又岂会愿意被他送?当即便道:“不用了!你送我回京城!”
“京城?你不是刚惹了事么?我岂能送你回去?”付平生想也未想直接拒绝,完全不承认他带着私心,唔,他只是护她孩子回家而已,如此而已。
百里长安变了脸色,不自觉的便挣扎起来,付平生抬手轻轻一点,他立即安分了,他满意的松了眉头,安抚道:“你莫担忧,我与你娘乃是故人,不会伤你的。”
故人?故人会点他穴?故人会罔顾他的意愿?信他才有鬼!百里长安双眸带了泪,却强忍着不哭出来,付平生察觉到他的异样,正欲安抚,却被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
“哼!付平生!总算是找到你了!你杀我兄长,现在便要你偿命来!”
付平生放下他,转身冷冷瞧着来人,一柄长剑已握在手中,蓄势待发,百里长安站在一旁,正正瞧着那两人,在听见那人说的话后,再见二人这副模样,眸子里已染上惧意。
付平生未曾发觉他的异样,在他潜意识里,他该如她一般不惧所有,却显然忘了他年纪尚小,根本未曾经历过这一切。
那男子见他对着他,心一横,拔出剑便朝他刺去,付平生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他越来越近,就在那男子刺过来那一刻,一阵剑光闪过,溅起一抹红色,百里长安瞪圆了眼,惊惧的瞧着那直直对着他的男子,那双目圆睁、死得干净利落的男子,许是场面太过吓人,本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毫无征兆的便掉落下来。
付平生擦了剑,转身见到的便是孩童无声哭泣的脸,他哭得极伤心,眸子里全是害怕,他身子几不可见的僵直了下,旋即走近他,抬手替他解了穴,轻轻替他擦眼泪,小小孩童一把挥开他的手,大声叫道:“坏人!”
他僵了僵,替他擦泪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