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痛苦过头了,人们就会自我保护。我的精神开始不大正常了,时常出现幻觉,感觉有人在和我说话,她安慰我,帮助我,每一个难眠的夜晚,只有她在支撑我。她很强,她是我唯一的依靠。后来我知道,她其实就是我自己,我身体中的另一个自己。”
到这里,仇争顿住了,她那愤怒和憎恶的叙说,逐渐转变为冷酷至极的声线,似乎预示着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换了人格。
“身边跟我一样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我们那个病房的孩子,慢慢的只剩下我,还有睡在我旁边那个床铺上一个叫小彩的女孩。11岁那年,经受了两年的痛苦折磨,小彩终于承受不住,也离开了我。她是我在那两年里唯一的精神支柱,她没了,我也就什么都没了。我发了狂,身体里不知从哪冒出大海般的力量,挣脱了束缚。那天,我第一次杀人,第一次看到人惊恐地死在我手底下,变作冷冰冰的尸体,我兴奋得浑身战栗,大脑却格外得冷静。
后来不知为何着火了,整栋大楼燃烧了起来。我杀了好多人,浑身浴血地逃了出来。再后来我晕了过去,晕倒前,我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白大褂,她站在我头顶,冷冷地看着我。等我再次醒来,我正身处阿萨辛的医务室中。”
她噤声,牧黎呼吸沉重,秀眉紧蹙。
兰妮忽然道:“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是艾丽塔吧。”
仇争望了她一眼,默默点头。(.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