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崔季明本来也没有这种想法。
但殷胥……在和崔季明滚上床的时候,眼前这个也会撒娇的人一度热衷于扮演老流氓。不, 她就是个老流氓。
殷胥可不止一次听到崔季明摁着他咬他的时候, 说些什么“看老子今天不干死你”这种神经病的话, 殷胥还内心嘲笑她, 说的好像是真能掏出什么来把他如何。后来崔季明发现自己前头怎么流氓, 殷胥就要怎么报复回来, 学乖了, 再不说要□□他的事儿了……
然而今天就要成真了……
她再流氓起来,真的是能上了他的。
殷胥想到这个, 都快吓到车欠了,这会儿崔季明故伎重演, 又扯开他衣襟, 将手整个探进他衣领内,张开口跟要吃肉似的咬向他的锁骨。
殷胥没法再像以前一样眯着眼睛, 尽心去享受他那份小野蛮。
他一把抓住崔季明的胳膊,腾地从床边起身。崔季明一惊,睁开眼来, 殷胥往后退了两步……
崔季明面上神情呆滞了一下,她想笑一笑,斜坐个开个玩笑, 却跟有点笑不出来似的,盯着紧张的殷胥。那种失望就跟兜不住似的泄出来,她嘴唇大大的咧开笑了,眉眼皱了皱:“你是觉得恶心了?”
殷胥半天憋出两个字:“……不是!”
他没法说, 感觉会多说多错,殷胥也怕崔季明露出这种神情,但是他……他就是想逃。
殷胥抬手,扯了扯衣领,他脸颊还泛着一点点红,浑身有点战战兢兢:“……你给我点时间行不行。”
他敏锐感觉到崔季明自己或许都接受不太了,他还这种态度,实在是不应该。但是殷胥必须要考虑考虑,要是她一辈子都不变回来了,他该怎么办……
崔季明艰难的扯了一下嘴角,往床上一躺,像是能理解他一样,浑不在意道:“那你随意。”
而殷胥过了没一两天,就发现自己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天真的走了。
因为走也是没有用的。他根本不可能做到不见崔季明,也不可能抗拒她的要求。
不论崔季明是男是女,就对着这个人,他确实是有压抑不下去的欲|望……
更何况这样吓跑了,崔季明面上不说,心里不知道难受到什么地步了。这简直就是作,缓个两三天改变不了一切,两人怎么也都要过一辈子的,这件事对外说不得,他总要消化、总要接受、总要……妥协的。
殷胥想让自己沉迷政务暂时忘掉,但是上朝,平时可以转眼望向的位置空着,不会有人在用那会说话的眉毛眼睛跟他互动了。外头甚至有人传言崔季明从西域归来后大病一场。
崔季明依然是封闭季府绝不主动和他联系的状态。
她简直又像是回到了两人表露心意之前,那种龟缩退让绝不主动的状态了。
不……甚至隔得更远了。
再这样下去,她甚至不会来戳弄他逗他了。
他如果再不能找去找她,说不定几天崔季明会回来上朝,然后以君臣相称,装作跟他根本不熟悉的样子。殷胥只觉得政事让他愁得要掉头发也罢,感情上的事情也让他觉得想一头撞死。
殷胥觉得感情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变了味,想的多了,想挽回都会困难。他命耐冬备下马车和酒,自己甚至还偷偷……嗯……要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晚上直接驱车过去,啪叽往床上一躺,真不行就躺尸。
要是崔季明有点良心,至少应该知道跟他商量商量什么一人一次之类的吧。
就在殷胥捧着折子,满脑子飘的全是晚上到底该怎么做,要什么样的反应才不至于让崔季明再生气的时候,崔季明正朝中宫走来。
崔季明是骑马进宫的,一身红衣,镶着金扣的皮腰带,带着细细的金耳环,笑容耀眼,腰间别着两把横刀,一路上还很熟络的跟宫门的侍卫打招呼。
不论是春夏秋冬,她哪次进宫不是精神满满,笑的阳光满面,甚至绝大部分宫人侍卫也想,怪不得圣人总要让他进宫。就不说别的,见到她也让人觉得心情明亮几分,好似没有什么难事儿。
几个侍卫看崔季明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甚至感觉比以前还——阳刚,笑着打起了招呼:“季将军这是身子好了,之前那传言,可是要吓死半个洛阳城内的人。”
崔季明摆摆手,笑道:“哎呀生什么病,我这是一路去累的想歇两天,随便找个由头,谁都不想管。这不是懒了几天,终于缓过来了么。”
牵马的侍卫笑道:“就您这几天没来,大半宫人心里都跟没着落是的。”
言下之意,就是圣人要是发了脾气,都没人劝。
崔季明挑了挑眉毛,笑容却不像以前那样甜,道:“他还有脸对宫人发脾气了?”
这话谁敢接,那侍卫连忙尴尬一笑,带着崔季明过了这道宫门。
她是直奔书房去找殷胥獾某だ壬希正有七八位大臣从书房内前前后后走出来,崔季明迎面走过去的时候,众人也没想到会见到崔季明,笑着来行礼打招呼。
崔季明显得耐性脾气很好,一个个笑着回礼,俱泰也在队伍之中,竹承语穿着很女性化的朝服,窄袖与衣摆上绣着海棠,整个人显得有一种既书卷气又清朗的女子之美,鹤立鸡群的走在队伍中正捧着一沓册子翻看。
她也抬起头,很惊喜的跟崔季明点头行礼。
崔季明极为迷人的勾唇一笑,俱泰有点不太高兴了似的,踮起脚尖抬手拽了拽崔季明衣袖,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