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意下了车,整个人看上去都变得憔悴了不少,长途开车之下,他自己在这盘山路上转来转去都开晕了。
嘴角有呕吐过的残渣,脸上油光泛黄,头发乱糟糟的。
哪还有富家公子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从甘肃开到拉萨的运煤的长途车司机。
王如意也是聪明,来了之后下车,也不说话,只是对众人笑了笑,然后就束手站在了一边。
他决定了,跟着进山。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那就一跟到底。
李寻看了他好久,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了。
薛二柳惊奇说:“你真来啦?”
“嘿嘿,二柳叔,又见面了。”
薛二柳叹口气,不再说话了。
薛奇真挑了挑眉:“我就想不通了王如意,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来?”
王如意郑重的看向李寻:“我走出了自己内心的迷茫,我决定了,我想来学艺。跟着李先生学艺,找到自己的本心和初衷。”
一众人等被王如意这文青的话逗笑了,乐不可支。
李寻问:“你的本心是啥?”
“我的本心是探险,寻求一切刺激的,新鲜的,未知的事物。”
李寻点点头,没说话,看了眼密林,当先迈步走了进去。
其他人见状,也都没再说什么,紧跟着李寻进山。
王如意倒是也不气馁,从出租车里慌乱的拿出一个前任留下的茶杯子,拿了半包烟一个打火机,又从后备箱里拿了一根用于千斤顶的撬杠防身,便无所畏惧的大踏步跟了上来。
他的装备倒是简陋,薛奇真看着不仅暗自点头,有一点他当年那“穿一双解放鞋,提个水壶就一头扎进绝地”的风范了。
许倩云不是第一次进山了,现在也是门清。
在深山老林里,大家是各有各的活命本事,几乎每个人都身怀绝技。但是她不行啊,虽然有身手,但那是对人。所以,她的生存法则和独门秘籍无他,就是无论怎样,反正一直跟在李寻身边准没错。
一路攀爬上山,没有半个小时,薛二柳就先不行了。
薛二柳虽然是薛家人,年纪又青壮,但实际上体力远远不如六七十岁的薛奇真。
“唉,这山,怎么会这么陡呢?”
薛二柳气喘吁吁的说。
上山的路,完全就是乱石滩,烂泥潭。
大兴安岭的路好走,虽然处处悬崖,但是因为物产极其丰富,所以那土地并不贫瘠,脚下都是厚厚的枯枝枯叶,走起来软绵绵的。
但是这终南山的路却不好走了,不仅陡,悬崖绝壁多,而且还是乱石堆一样的路。
王如意咬着牙吊在后边走,既然都已经上终南山了,众人也就默认他的存在了。战士们没让他掉队,把他夹在中间,免得他迷路了还要找他。
薛奇真脱了衣服让薛二柳拿上,光着膀子一边抽烟一边往上走,速度不快,可却平稳的犹如在平地上走路一样,速度不急不缓,总是保持那个匀速。
“你小子偷着乐吧,咱走的是捷路。真要上终南山,那走的路可就多了。这山背面的捷径,就少数人知道。要走大路,七八个小时才上山,咱走捷路,四五个小时就上去了。”
薛奇真不耐烦的说了一声,又看向王如意:“小鬼,还受的住不?”
王如意一挺胸膛:“那有啥。”
薛奇真哈哈大笑。
而正此时,一阵阴风吹过,薛菩萨猛地抱住膀子打了个哆嗦,面色一变:“快快,大家都把衣服穿上,把羽绒服也拿出来。要变天了,外边套雨衣。”
战士们有些不相信这老头子说的话,扯淡嘛不是?现在还晴空万里,天地留白,热得跟狗似的呢,转眼就要变天了?
早已领略过这些奇人异事的姜琦不疑有他,听薛奇真这么说,连忙吩咐道:“照薛老菩萨说的做。”
战士们闻言,有些闷闷不乐的开始穿衣服。
爬山累啊,这么陡的地方是对体力的严重消耗,都是些壮小伙,早就脱的跟薛奇真一样的光膀子了。
看着现在晴空万里,自然是不愿意穿衣,捂出一身痱子的。
但队长下令,不穿也得穿,心中却怪薛奇真小题大做。
李寻转头说:“你也穿上吧。”
许倩云点点头:“好。”
队伍停止前进,大家开始从背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衣物往身上套。
不一会儿,每人都捂得跟过冬一样。
王如意站在那儿看别人穿衣服,尴尬无比,他没事儿干。
他连个背包都没有。
看了眼薛菩萨,薛奇真却哈哈大笑:“你别看我,我们都是一人一套,没多余的。不过没事儿,你小子是个祸害千年的命,又不会死,怕啥。”
王如意脸皮抽了抽,想反驳,又不敢说。
李寻笑了笑,将自己的那一套叠在背包里的冲锋衣扔给了他:“喏,既然你都走到这了,要是咱还板着,那就不是事儿了。
你爸买了我的蛇胆,你买了我的舍利子,又一路追到这里,这也算缘分。
丑话说在前边,上了山,一切都要听我的,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我不让你干啥,你碰都不能碰。”
王如意一听这话,差点就热泪盈眶啊,不枉费自己的一片苦心,这终于算是坚持取得了胜利。
接着冲锋衣,王如意满心的感动,不断的说话表白,发誓赌咒层出不穷。
薛奇真连忙打住:“别在这儿发誓,终南山有点邪性,在这儿发誓挺灵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