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世路不知何处尽(2/2)

的“沐佑柠”说了这么半天的话，一向护主子的梵女就站在自己不远处，竟然没有上前阻止。城郊。燕王殿下负手立在城外的林子外面，马夫手中提着的灯笼在黑夜中发出一点势单力薄的微光，远远望去就如同鬼火一般，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温暖，将暗夜中迷路的旅人一步步带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沙沙沙”突然从一片寂静的林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燕王殿下回过身，看见沐修槿缓步从林间踱了出来。他快走几步，走到沐修槿身前，将手中披风仔细为她披上：“事情都办完了？”沐修槿点点头没有说话，直到与燕王殿下一起坐回马车上，才张口吩咐道：“开车吧。”之后便是持续了一路的缄默，燕王殿下坐在车中，望着身边一言不发，神色落寞的女子，试探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从城外回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吗？”沐修槿转过头，望着燕王殿下在灯火中明明灭灭的脸，幽幽地叹了口气：“昶哥哥，你相信过别人吗？”卫昶微微一怔，他不知道沐修槿究竟在那片深不见底的林子中经历了什么，不过他还是如实答道：“相信，我一直相信。我相信我父皇与父王，相信皇兄，母后，还有你。只是后来父皇与父王都不在了，而皇兄与母后也……”他想起了黑齿族灭族之前的种种，想起了那道改变他与沐修槿一生的圣旨，想起了太后娘娘与皇上信誓旦旦的神情，想到了他得知黑齿族灭族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及看到自己名字出现在平黑齿族功臣名单上时的绝望……卫昶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地盯着沐修槿，一字一顿道：“阿槿，不管你相不相信，现在我只信你一人。”这句话，他是下了很大的勇气的。明明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明明知道她对自己毫无情意只剩利用，明明知道对自己来说她就是穿肠毒药，可还是忍不住爱她信她亲近于她。那份少年时代开始的浓烈爱意，满含一腔孤勇，即便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其实从他知道沐修槿还活着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在进行一场豪赌，就赌沐修槿还对自己余情未了，就赌她那颗九死不悔的赤子之心。在这场赌注中，他压上了自己的一切：地位，荣耀，权势，真心，甚至是自己的性命。赢了，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输了，便是身败名裂。可不论结局怎样，他都不后悔，因为在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其实，她是爱他的。只要能得到她的真心，满盘皆输又有何妨？听了卫昶的回答后，沐修槿没有说话，而是紧紧地盯着卫昶的眼睛。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站在北漠的黄沙之间的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只一眼便叫她无法自拔。只是，爱上他的代价太过深重，只付出一次变罢了，她绝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末了，她微微一笑，故作轻松道：“昶哥哥，你的眼神这样认真，我都快要信你了。”卫昶闭上眼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只是这又怪的了谁呢，说到底还是自己将她伤得太深了。他张张嘴刚要说话，突然马车一震，“吱嘎”一声停下了。卫昶皱皱眉，没好气地问道：“怎么了？”“爷……有、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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