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墙那边西北角的禅房处确实浓烟滚滚,人群立马开始骚乱,反应快的拔腿就往外奔逃。“姐姐,真,真的,那边冒烟了,跑,跑啊!”方采菱吓得脸色煞白,一把拽住方采蘩的胳臂,拉着她也想跑。
方采蘩也吓住了,但还是回头看了看,觉着冒烟的地方隔她们站立的地方应该有一段距离。再皱眉看了看拥挤的人群,想着前世的踩踏事件,不由皱眉道:“不着急,咱们先别跟着瞎跑,火势蔓延不会那么快的,还是再等等,等人群先疏散了一些再走!”
陆骥第一时间将陆骐抱起来,然后靠近方家姐妹身边,神色镇定地道:“不用跑,那火瞧着不是很大,寺里的和尚应该能很快扑灭的,而且今日还有官府的人在,所以根本不必担心!”
方采菱狠狠地瞪了一眼陆骥,仍旧大力拽着方采蘩,顿脚大叫道:“这天儿本来就热,火烧起来会很快的,到时候再跑就来不及了,姐姐你别信他的鬼话犯糊涂!”
“这时候出去才是危险,大伙儿一窝蜂地往外跑多危险!咱们跟着的话,极有可能火没烧到这里,倒给人挤伤了!”方采蘩死死拉着妹子,在她耳边大声说服道。
“别慌,火势根本就不大,别跑了,仔细踩倒人丧了命!”这边方采蘩在劝说妹子,那边也有人也在大声警告着。可他话音刚落,原先那破锣嗓子就跟着喊道:“别听他们的,那边火势明明越来越大,赶紧逃命要紧!”
“啊,跑啊,还等什么,等着给烧死啊!”有男子似乎有意应和着那破锣嗓子一般,跟着大声嚷嚷。被这两人一唱一和地叫嚷,人群彻底失控,立马潮水般地往外涌去。
原本方采蘩她们靠近树下的地方站得人较多,本来跑走一些人已经不拥挤了。可两个男子这么一喊,原本在最里头靠墙观望的人齐齐往外涌,呼啦啦一大群人往这边挤了过来。方采蘩的帷帽一下就给挤掉了,姐妹两个立时给挤得动弹不得,陆骐死死搂住陆骥的脖子,吓得呜呜直哭。
好在她们站的位置得天独厚,靠近墙边。而墙和地面之间砌了高高的台阶,那台阶上面勉强可以容下人的脚。“上去你们!”危急时刻,陆骥将陆骐往那台阶上一放,然后奋力几扭几歪,愣是从挤得死紧的人群中腾出一点空间,接着他单手揽住方采蘩的腰大力往上一提,方采蘩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到了台阶上面。
无奈台阶容脚的地方太狭窄,她又一下没防备,差点没跌下来,幸好陆骥及时扶住了她。陆骥一手扶住方采蘩一手握住方采菱的肩膀,依样画葫芦地将她也提了上去。
“你们三个彼此抓紧,骐姐儿抱着我的头!”陆骥一边喊着一边一只手死死握住方采蘩的腰。陆骐个儿矮脚也小,本就站得稳,又正好可以抱着陆骥的头,除非被人给拉下来,不然根本不会自己跌下。
方采蘩和方采菱的脚不大容得下,站在上头不免摇摇欲坠。陆骥一手撑住方采蘩腰身,一手握住台阶上突出的石块。方采蘩一手拉着陆骐,另一只手则拉着方采菱,三个人总算是撑住身子都不会掉下来了。
“啊,别挤了,要挤死人了!”“大郎,大郎你在哪儿?”“娘,娘,你在哪儿,我害怕!”人寻中妇人孩子尖声大哭的声音不断传来。
“别挤了,有人给挤倒了,要踩死人了!”门口不远处有人凄厉地大喊着。“姐姐,我好怕!”方采菱何曾见过这阵仗,早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哆嗦。看着乌压压失控的人群,方采蘩也吓得嘴唇发白,双手发抖。
“不怕,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陆骥一双大手牢牢握住方采蘩的腰,直直看着方采蘩,大声安慰道。少年沉稳有力的手掌,镇定的眼神以及笃定的语气让方采蘩莫名地觉得心安,惊惶紧张的情绪慢慢缓解了下来。
彼时三人所有的支撑点都在陆骥一人身上,如果陆骥不幸被人潮给裹挟走,那她们几个就危险了。幸好陆骥身形高大又有一把子力气,他靠近台阶石壁,任凭人群怎么汹涌就是不挪动半分。
“火根本不大,很快就可以扑灭,大家别慌,别挤了!相信我,我是县衙的王捕头!”人群中忽然有人声嘶力竭地大喊。听说是县衙王捕头在说话,拥挤的人群暂时停顿了一些。
“别信官府的鬼话,逃命要紧!”“是啊,明明那边烟雾越来越大,逃命是正经!”原先那两个男子一唱一和,极力煽动着大家奔逃。
“小的们,快将那居心叵测煽风点火的小子给我抓起来,在那边!你们几个,堵住门口别叫歹人跑了!”王捕头厉声吩咐着。随即又大声告诫:“大家别听那两个歹人妖言惑众,他们夸大事实分明是不怀好意,大家不要上当!你们自己看看,过了这么久那边禅房的火焰可曾越变越大?”
王捕头的话总算惊醒了人们的理智,镇定下来的人越来越多,拥挤的情况立时得到缓解,人们或者有序地往外走或者留在原地等待,混乱的局面总算得到控制。而那两个夸大险情妖言惑众的男子也被官府的人给捉住了。
不久起火那边传来好消息,火势已经灭了。不久胡氏披头散发一边流泪一边大声喊着奔了过来,她看到两个闺女完好无损,忍不住嚎啕大哭。
可怜她当时在茅厕那边,原本人少若是不动根本不会挤到,可她担心两个未成年且如花似玉的闺女,一心想挤过来。无奈弱质女流面对汹涌的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