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木没应答。她不认为姚若瑜像她说的那样不在乎年龄,如果真的不在乎,就不会总挂在嘴上。
“咦?”姚若瑜看到什么,站了起来,“窗台上这一排动物不会是你自己刻的吧?”姚若瑜走过去,拿起中间盘成一坨的小蛇。
“是我刻的。”
“天哪,你真厉害。”姚若瑜端详手里的小蛇,吐着蛇信子栩栩如生,小脑袋怎么看怎么可亲,“你爱好木工?难怪要住在这里。对,我想起来了,你在办公室刻过小女孩。”
袁木看她拿着半天不放,说:“你喜欢可以带走。”
姚若瑜过意不去:“你这里是一套的吧?我属蛇,所以才多看看。”
袁木说:“没关系,我会再刻一条。”
“那你把新的给我不更好?”姚若瑜马上换了一副脸色,把小蛇放回原位,“我要比这个大一号的,蛇尾要翘着。”
“……好。”
“你送我东西,于情于理我都该报答你,对不对?明天中午吃饭我请,你不能再拒绝了吧。”
袁木呆了一下,她还没有同意吃饭,问题就上升到请客还是各付各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想了想说:“蛇还没有给你。”
“不用急,你慢慢刻,随便什么时候给我都行。但是这顿饭我肯定要先请,你想,万一过两天你反悔不想刻了,碍着这顿饭你也说不出口,对不对?就算你狠狠心说了,那你总要回请我一顿饭补偿我吧?所以我必须请,这样我才放心。”
袁木就没见过这么上赶着要请客的,听她语气非常坚决,只得同意了。
“很晚了,你走吧。”
姚若瑜翻白眼:“你只用说半句,我能听懂。”
袁木:“听懂你也不会走。”
“……算你聪明。”姚若瑜胸口又梗了一口气,利索地走了。
袁木在门口目送她,眼睛只看头发,不看其他地方。
姚若瑜走后,袁木把椅子放回原处,窗台上的小蛇摆正,姚若瑜没喝完的酸奶扔到垃圾桶。做完这些,袁木伸展双臂,闭上眼睛。一个人的空气才自由。深吸一口,袁木坐下,拿出未完成的笔筒,专心雕刻。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姚若瑜送袁木回到学校,没有上楼就走了。
袁木进门,看到盛逢时望着窗外,她轻轻关上门走到盛逢时身后。盛逢时回头看她,袁木微微笑了一下,盛逢时便转回头,继续看窗外。袁木一起望着树枝树叶,一颗心变得柔软,更柔软。她想告诉盛逢时,她有多少的喜欢,但是她不用说。
上课铃打响了,路上慢悠悠的学生都跑起来,不多时,道路干净,校园安静。
盛逢时转回椅子说:“回去。”
袁木走开,搬着凳子又回来,坐在办公桌对面:“您不想知道姚若瑜对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盛逢时放下钢笔问。
“只是讲了几个高中同学。您想知道,为什么不问我呢?”
盛逢时:“我不问,你不也说了吗?”
袁木想想,也对。“如果有一些问题,我不知道您想问呢?”
“那说明我不想问。”
袁木眼睛一亮,抿嘴笑。
“回去。”
“我想坐在这里看您一分钟。”
盛逢时随手拾起笔,在手上转了一圈,旋即发现这支是钢笔,打开笔盖查看,见墨水没有被甩出来,才合笔放下。她抬起头,看入袁木清透如初的眼睛。袁木对她的喜欢,纯洁得不掺一丝杂念,当盛逢时直面它时,甚至会有一种沐浴在柔和白光之中的感受,全身被舒适地包裹着,每一个细胞都在劝诱内心:释放,释放!
盛逢时不敢再看,垂眼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