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父亲。”灵珠说道:“您别忘了,我可是郢国府千金小姐,不是普世救人的大夫。我可不想到了那日,天天有人求到我面前来让救人。我能救人,但要救谁,怎么救,全是我自己的事,要我自己喜欢了才行。况且,这天底下那么多大夫,我也没有心情一个一个跟人家理论医术方法,我走的这条路,只能我自己走。所以爹爹要做的,就是把那些别人救不活,已经在**上躺着等死了的人告诉我,之后怎么办,让我自己来。”
谢韵心中一动,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当今皇后。
班皇后虽然不是马上要死了,但情况也很不乐观,何况她已经上了年纪,太医实在治不了了,开的药方,也已经是温养续命的了。
灵珠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不过她告诉父亲说:“班皇后自然是要救的,以这位的地位,是我最好的建立威望的人选。但她是皇后,我也不能主动说我要进宫给她治病,我得让皇帝亲自来找我,还得让他们求我才行。所以这个人选,不能算。”
让皇帝跟皇后来求她?
谢韵简直要被自己这小闺女给吓死了。
他正想教训她两句,却见她悠然一笑,道:“爹爹可不要说话吓唬女儿哟!女儿不经吓,要是一不小心哭出来,让陛下的探子听见了不该听的,回宫告了上去,那咱们的一切计划,就都泡汤了。”
“你……说?”
只说了两个字,谢韵就已经一身冷汗了。尤其想到二房拼命靠拢东宫做的那些事,更是心惊胆寒。
见女儿依旧一副悠然的样子,他急的不行,偏因为她刚才那一句话,他现在什么都不敢说了。
灵珠见状,告诉他道:“爹爹放心,我这里很安全,我们的话,谁也听不到,所以爹爹想问什么,直说就是。”
谢韵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压低着声音,问她:“你所言当真?郢国府,真的有陛下的……”
“这还用想吗?上京这些高门大户宅子里,恐怕就没有没有细作的。”
“那人是谁?”谢韵不关心别人家如何,他只关心郢国府。
灵珠秀眉一挑,问:“我说了又能如何?难道爹爹能把他赶走不成?”
自然是不能的,要是在谢家安插的探子突然全部被打发走了,那对方肯定就知道谢家发现了什么。
难道被发现,皇帝就再不派探子了吗?当然不会,甚至两次安插不了人进来,恐怕就直接给郢国府打上造反的标签了。
毕竟派出的探子被找出来,甚至后面再派不进来,那就只能是他自己身边出了叛徒。而敢收买皇帝身边的人让对方叛变的,不是要造反是什么?
这种事,不用灵珠说,谢韵心里明白得很。但知道是一回事,问不问又是一回事。至少,他得知道那个探子是谁,否则心里不踏实,恐怕看谁都像探子了。
“不过父亲不用担心,对方不是您身边亲近之人。”须知以眼下郢国府的能量,实在还用不上看得那么紧。
谢韵松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不放心。
“那就好,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你,胆子也太大了些,要是被看出了什么……可不好。”
“爹爹放心,女儿心里有数。”为了让他不再那么提心吊胆,灵珠到底还是抓起他的手,在手板心上画了两笔。
谢韵引种一动,果然很快想起对方是谁。
好在他也不是太轻佻之人,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这件事暂时先不管,你要找的人,我先去打听,等过几日,再告诉你。”
“谢谢爹爹。”
*
谢韵办事速度很快,不过三天,就把京中身份地位都不低的几位重病号的名单放到了灵珠面前。
灵珠看了半天,其中有两位老人,都是身份高贵,但常年卧病的世家家长。但这些人常年不出门,灵珠这样一个小女孩,除非亲自求见,否怎很难遇到。
剩下的几个年轻人,大都是男人。
因为这个时代,也只有男人们病重了,家里才会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去寻名医。至于女人们,说实话,除非丈夫实在看重,否则得了重病,也就只有自家大夫开的药吃一吃,不会到处求医,更不会往外宣传,外面的人也很难知道,毕竟一个妻子呢,死了男人们还能再找一个。
但这些人,灵珠觉得合适不合适,还得看看情况再说。
最后一个,也是名单里面唯一的女孩,是杜家独女,现年十六岁,得了肺结核,俗称痨病。
杜家就这个一个独孙女,家里十分看重,自得病之后到处求请名医,可惜肺结核在这个时代,几乎是无解之病。任他们求了多少名医来,都只有一句话,让他们早作准备。
现在这位杜家小姐已经病入膏肓,家里人也死心,已经着手准备后事了。
“这位杜小姐家,与我家有来往吗?”
谢韵摇了摇头,道:“并无来往,杜老大人虽已致仕,但他是薛阁老的师兄。从前权倾朝野,现在也门生遍地。但他的两个儿子,都在一场意外中去世,只留下这么一个孙女,原本说是要坐家招婿的,却因得了痨病,只能从族中过继子侄继承家业。”
灵珠立刻明白,看来父亲挑选的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要是能救了这位杜姑娘,他们家,就是杜家的恩人了。不过这种事,他们父女两个人心里清楚就是了,不必挑明。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