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腥残忍的一幕总是无法从殷离娇的脑中挥去,一路上她都迷迷糊糊的,全然不在状态。哪怕是陆洵一直这样抱着她,她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

直到陆洵抱着她从她闺房的窗户跃进,再把她放在床上坐好,过去点燃蜡烛之后,眼前顿时的通明才令她回神。

她讶异,立刻站了起来。“不是说……”她看着他陡然停止了话语,目瞪口呆。

本来在外面天黑,她还看不是多清他究竟狼狈到何种程度。如今在光亮处这么一看,她才看清他身上的血有多少。他侧脸的血迹已经干枯,红黑混杂着,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狰狞。他肩胛的血迹已经蔓延到胸前,厚的在玄色的布料上都可以清晰的看到深到发黑的红色。

尤其是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就连那本是红润诱人的唇瓣也已是发紫。

这血腥的一幕令她立刻浑身打起颤,但她未做停顿上前拉起他就要朝窗边走去,语气急切。“我没让你送我回家,走,我们去找大夫,你这样太危险。”

可是她却拉不动他了。无论她使多大的劲,也无法撼动他半分。明显他是跟她杠上了,哪怕是受伤也有巨大的爆发力。

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明明虚弱不堪,却镇静无比。好似身上的一切伤与血,对他来说都是不存在的。

“你……”她回过头催促他。“别任性了行不?我们去找大夫。”其实她虽未受伤,脸色却也是苍白的很,明显是被吓的不轻,却强忍着。

他眸含浓烈的心疼,凝视了她许久,才收回目光,淡淡启唇。“你吓到了,休息吧!我无碍!”说着便强硬的抽出自己的手越过她就走。

“诶?”她赶紧又过去拉住他,这次她刻意握的紧紧的,防止他将手抽回去。她知道犟不过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要不我就在这里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可好?”就他这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性格,天晓得他会什么时候找大夫,她只能先尽力帮他处理一下。

他回身看着她,右手缓缓的移到她牵住他左手的那只手的手腕上。

“嗯?”她用询问的目光迎视了他一番,便低头看了看他落到她手腕的右手,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觉整条胳膊一软,不由的放开了他。

“你不会!”他扔下三个字便使用轻功快步过去从窗户跳了出去,之后大步朝前走。

“陆洵!”她赶紧过去趴在窗户上喊他,无果。

不知怎的,他的背影给她的感觉并不是他有多虚弱,而是莫名的给她一种萧瑟感,似乎弥漫着悲伤,还有一丝无形的果决。

无奈,她只得放弃与他纠缠,喃喃出声。“对不起!谢谢你!”

而后浑身无力的沿着墙壁蹲下身,抱紧自己,脑中又浮现那血腥残忍的一幕,死尸、血流成河……交杂着对陆洵的担忧,还有一丝被各种情绪掩盖的恐惧,是对他的恐惧。

在她的记忆中,除了两年前刚穿来之时慌乱无措过之外。之后她一直都是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过着,从来没有遇到过真的让她无法承受的事情。

可今晚,百般种难以忍受的情绪全数袭来,令她难以适应。而且竟然有人要杀她。若不是刚好陆洵在,那她是不是就被杀死了?

是谁要杀她?

她头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陆洵离去之后,便回到他杀人的地方踢动着那两具尸体,似是在查看些什么,直到她捡起地上的长刀划开其中一人的外衣时,他看着那人身上的衣服,眸中寒光划过。

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狠戾嗜血的笑意。

之后他转身离去。

而殷离娇,在地上蹲了良久,才缓缓的站起身,接着腿脚发麻的颠了颠,才稳住身子朝床边走去。

这时,房门被敲响,殷父在外头喊着。“阿离,你在里面吗?”

闻声,她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看些,并回了声。“爹,我在呢!”之后扯出一个笑容跑过去开门。

随着房门的打开,殷父问起:“你何时回来的?不是说帮你喜大娘打酱油的么?她刚才找我问起,说是你打个酱油许久未归,还在门外看到破碎的油壶,这是怎么回事?”

殷离娇打着哈哈。“哈哈……我刚才出门就摔了狗啃泥将油壶摔碎了,之后就没去。大概是摔疼了,一时忘记跟喜大娘说了。爹,您替我去说声,我想先睡觉了。”

“摔跤?”殷父蹙眉,担忧的围着她转了一圈。“可有摔到哪里?”

“没有没有。”她摆摆手。“爹知道的,我怕疼,事实上没啥事。”

殷父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吃过饭再睡吧!不急于这一时。”

“我不嘛!我困死了,我想先睡觉。”说着,她就撒娇般将殷父给推了出去,接着将门关上,喊了声。“爹,晚安。”

殷父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离去。

门里的殷离娇松了一口气,赶紧去镜子边看了看自己的脸色。还好不是多难看,看来她对恐怖画面的消化能力挺好。

思此,她甩了甩脑袋,刻意将那些血腥的画面从脑海赶走。

只是,她看了看自己的床,知道今晚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入睡,便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她觉得今晚还是去申府和申娅妍一道睡觉比较合适。

好在现在还不是多晚,衙门与知府的门都不是关死的。

来到申娅妍闺房的门前,她倚在门边懒懒的敲了敲。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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