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撒这个词来源于拉丁语的“聚会”,本来是罗马教会集合信徒祭祀耶稣基督的仪式,经过上千年发展演化之后,加入了很多异国的礼仪和典章,最终变成了一项极其繁琐复杂的宗教典礼。
曾几何时各教区神父或枢机,是否有能力举办一场完全附和教廷礼仪典章的正规弥撒,变成了各地方教区之间比较贫富差距,以及圣职人员能力强弱与否的一大指标。
此时基督教还未召开意为宗教改革的第二次梵蒂冈大公会议,教廷对宗教典礼程序的要求非常严格,不允许下属神职人员偷越雷池一步,私下改良者轻则降级受罚,重即由教皇下旨开除教职打为异端。
这次教廷为徐峻举行的弥撒,是各类弥撒中最高等级的教皇弥撒,完全遵照数百年流传下来的古老程序进行,现场身负圣职的参与者一般不会少于五百人,以往只有遇到重大的宗教节日,教廷才会举办这种规模的弥撒。自从梵蒂冈城国立国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为某个人单独举行教皇弥撒,可以说梵蒂冈为了招待这位元首,已经拿出了压箱底的本领。
这是最正规的特利腾弥撒,典礼全程都必须使用拉丁文,在第二次梵蒂冈大公会议之前,用拉丁文主持一场完整的特利腾弥撒,是对一名主教业务能力的巨大考验。
庇护十二世虽然常年被俗事缠身,但是却从未停止过宗教方面的探索,他对基督教古典宗教礼仪有着相当深的造诣,曾经写过不少关于宗教典礼的著作,常常还会对下级教区送上来的一些礼仪问题进行解释,并且还亲自制定了一些新的规范。
这是一名合格的教皇,全程参与完这场神圣典礼的徐峻,不得不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整场仪式极度的繁琐,但是却让人一点都感觉不到无聊,壮丽华贵的殿堂、精致的祭坛、繁复且严谨的仪式程序,天籁般的圣歌回荡在耳边,现场庄严肃穆的宗教气氛,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人不由自主的肃然起敬,这就是宗教具有的奇特力量,这就是上千年沉淀下来的历史底蕴。
这场弥撒总共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这已经是缩短了部分典仪的结果,要是宗教庆典时举办的那种大型弥撒,从头至尾至少要耗费八十分钟以上。
等到仪式结束,徐峻被几名枢机主教引领到东侧的梵蒂冈宫稍作休息,这里也被称为教皇宫,教皇平时就在这里办公与生活。
德国元首在这里得到了最高等级的招待,金碧辉煌的会客厅内高级圣职人员云集,餐桌上摆满了各种酒水、瓜果和美食。那只或许是从罗马帝国时代流传下来的精美银盘里,意大利特产的火腿和香肚堆成了小山,雕银底托上的镀金大碗里,赫然蹲伏着一只肥美的烤天鹅,佛罗伦萨制造的水晶瓶里,装着教廷用古法酿造的葡萄酒,这是只属于梵蒂冈的圣职人员才能享受的特别福利,在外界就算花再多的钱都购买不到,常常会被教廷作为赠送给各地主教的礼品。
“我认为这并不难推断,阁下。”徐峻手里端着一只精致的水晶杯,嘴角带着迷人的微笑。
“这一次美国总统大选最终的获胜者,必定是托马斯.杜威先生。”元首说完品了口杯中的美酒。
“教廷在北美的影响力正在逐渐减弱,所以很需要德裔移民社区的支持。”一名红衣枢机说到。
“阁下,对此我个人没有意见,具体情况你可以去和里宾特洛甫谈。”元首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我的元首,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道根走上前来,恭敬的向徐峻报告到。
此时一名穿着黑袍披着白色披肩的年轻辅祭,也快步走到那位枢机的身边与其小声的耳语。徐峻和那位枢机主教对视了一眼,相互之间心照不宣。很快在这个房间里的高层人士,全都默不出声的悄悄离去,最后只剩下一群地区主教和高级教士,一边高谈阔论一边大快朵颐。
和众多意大利中世纪建筑一样,梵蒂冈宫里也修建了不少密室,用来存放重要的财物和典籍,或者用来召开重要的机密会议。徐峻就被引入了这样一间会议室,之前已经由警卫旗队的军官仔细检查过了,没有发现安全方面的问题。
这是一间十米乘十米的正方形房间,标准文艺复兴时代的装饰风格,四周墙上挂着绣着金色兰草图案的玫瑰红色帷幔,中间放着一只铺着同色天鹅绒桌布的巨大圆桌,桌布边缘滚着一圈金色挂穗。
这间房间有两个出入口,都进行了巧妙的伪装,如果不是有专人带路的话,徐峻还以为那只是块普通的墙板。
庇护十二世换了一套白色的常服,外罩着同色的羊毛披肩,头戴着教皇的白色圆帽,端坐在圆桌的一端,微笑着望着走进门的德国元首。
“希望那些招待能够让您满意,施泰德阁下。”教皇伸出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能够得到如此盛情的款待,让我感到受宠若惊,冕下。”徐峻弯腰落座。
帝森豪芬在元首身后替他推上了椅子,随后就和道根一起在墙边找了个位置坐下,那里已经坐了不少主教的秘书或者书记员,手拿着各种小本子准备记录会谈。
“我想,现在我们相互之间已经有了不少的了解,阁下,所以我觉得不用再继续浪费宝贵的时间。”教皇笑着翻开了面前的文件本。
“我同意您的看法,冕下,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不能浪费在这些烦文琐事上。”徐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