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的,再给你介绍。”

“我听人说,你要订婚了。”吴洱善忽然侧过头来,满眼犹疑的问。

“是啊。”

“我不相信。”

“放心,我会给你发请帖的。”

“我可不喜欢收到红色炸弹。”吴洱善低头摆弄着尾戒,这时候夜宴已经缓慢的接近尾声,觥筹声渐渐淹没在越来越沉的夜色里,有人心神迷离,在两人的不远处说起醉话,有人已经相互搀扶着准备宴罢归去,在热闹与喧嚣逐渐在这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中淡去的时候,温禧听到吴洱善轻声说:“我以为你是一只不会靠岸的幽灵船。”

“……”温禧看吴洱善,吴洱善却去看落地窗外闪烁的霓虹。

“怎么想到,要把我形容的这么可怕。”

“现在,你要靠岸了?”

“也许。”温禧点点头,复又耸耸肩,“你知道婚姻是最无趣的话题,为什么我们要在很久不见的今天谈及我那……乏善可陈的婚事。”

吴洱善仰头饮尽杯中的白兰地,“你上岸了。那你船上的幽灵怎么办?”

温禧蓦地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用魅惑的眼神冷冷的瞧着吴洱善,“洱善,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喜欢女孩。我看你是喝醉了。什么幽灵,又什么幽灵船。”

吴洱善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你心里有个幽灵,会在夜里啃噬你的心。我知道,你心里有。”

“我看你心里才不知道藏了多少个鬼。”

“是的,我和你心里,一起藏了一个鬼。”吴洱善神色黯然,“她怎么会死呢。如果她没死,我的人生也不至于这么无趣。呵呵。”

“洱善。”温禧不悦的放下高脚杯,“你每次来找我,必定要聊到她。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而全世界的美女,随便你挑。”

“但在那么多美女里面,没有她。”吴洱善孩子气的撅了撅嘴,“今天就是她的忌日,我想去她出事的地方祭拜祭拜她。”

“我真的没心情和你一起去祭拜凶手家,本就该死的女儿。”温禧站起来,吴洱善紧跟其后,两人出了宴会厅,温禧就被吴洱善拉上了车,车门锁上后,温禧轻拍了一下车窗,随即侧过头去,看不停后退的街景。

吴洱善也侧着头,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上,呼吸一下比一下沉闷,她海潮似的眸子同样盯着后退的街景,忽然,一辆轿车跟过来,和他们并驾齐驱,吴洱善语调懒洋洋的说:“也是像这样的晚上,薄湄和她母亲,就坐在我们旁边那辆车上,你还记得她当时看我们三个人的眼神吗?”

“够了。我要下车。你真的喝多了。”温禧头疼的捂住眼睛。

“你和斑比都不记得了,我还记得,她像是见鬼了一样的看着我们三个,你还记得吗?开到前面十字路口的时候,我们三个人的车队已经把她堵死了,她非要上高速。结果能怎么办?到处都是摄像头?难道我们真要开枪把她和她妈妈打成马蜂窝吗?”吴洱善笑出了声,温禧难以置信的侧头过来看额头上全是汗的吴洱善,“我的天,停车!”

“嘭”的一声,温禧再也受不了的狂拍车窗,“司机,停车!载你们家大小姐回家!我自己打车回去!她喝多了。”

“温小姐,我不敢停车。”老司机一脸惶恐,显然是受够吴洱善的脾气。

“你别回去。陪陪我。”吴洱善抱住温禧,继续说:“薄湄跟我一起考的驾照,她胆子特别小,平时根本不敢开那么快,我就知道会出事……”

“闭嘴,闭嘴。”温禧捂住吴洱善的嘴巴,“别说了。”

吴洱善掰开温禧的手,她盯着她,她也盯着她,温禧看到吴洱善红了眼眶,她也莫名的跟着红了眼眶。

“车起火了,我们还没追到,就听见车爆炸了……什么都没了。”

“别说了。别说了。”温禧抱住吴洱善,“就算没出车祸,她们也会被我们的父母抓到,到时候,一样也是死。就算不死,也是关进国家监狱。”

“我家人恨薄家的人,我也恨。”眼泪缓慢的在吴洱善的眼睛里打转,“可我没想过让她死。”

拥紧吴洱善的双手有一瞬间的麻木,一晃神,温禧脑海里闪过庄湄赤着身子趴在床上的模样,她咬紧下唇,低声叹道:“法国玫瑰也留不住你,漫天的芍药、白牡丹也留不住你,你就要那支已经枯死成灰的花。”

“温禧,如果她还活着的话,现在在做什么呢?”

温禧被问住了,她仍旧抱着吴洱善,车缓慢的朝前开,像当年一样上了高速,一路在黑夜里驰骋,直到蹿出高速路口进了安静的郊区。

以前这里是荒郊野岭,那一晚好像整个山谷里的乌鸦都飞过来给她们母女锁魂,现在已经成了郊外的高档小区,今夜安静无声。

停好车之后,吴洱善又拉着温禧下了车。

下地没走两步,就看见不远处纸钱飞舞,两点香烛火焰明亮,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金色的火盆前烧黄纸,温禧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只见那身影缓慢站起来,旁边有黑衣保镖给她倒了一杯酒。

祭酒,缓慢地,以一个优雅的弧度被泼洒在地上。


状态提示:第11章 十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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