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私事的沉默逐渐蔓延开来,最终还是温禧先开了口。
“她回到你身边,你开心吗?”温禧问。
詹半壁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是这个,她笑了笑,“非常开心。”
“她开心吗?”
“你可以自己去问她。……我想她是开心的,只是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对我还是战战兢兢的。”
“……”温禧没有说话,她又吸了一口雪茄,“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五年来我们是怎么相处的。……半壁,我在宴会上和她跳舞的时候,心里有一种感觉,我觉得……她跟你在一起时才是真正的薄湄。”
一点微光从温禧的眸子里划落至詹半壁的眸子。
“我们这五年来相处的很糟糕,我毁掉了她的自尊,胆量,勇气,甚至是一个健康的身体。我印象里薄湄从来不撒谎,可是这五年来,她对我撒谎是家常便饭。……她自杀过很多次,她……这五年来一直过得战战兢兢,她不相信所有人……”温禧湿润的眸子在火光的映衬下如同将要破碎的白水晶,“她曾无数次在噩梦惊醒的时候叫着你的名字,好像全世界都崩溃了,你是她唯一的堡垒。我见过她抱着枕头躲在墙角,一边落泪一边喊你名字的模样。”
这样没有情绪的陈述,又是从温禧口中说出来。
每一字都足以击落詹半壁的防线,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郊外冰冷彻骨的空气。
“我猜她一定会在你面前说她有多喜欢我,多爱我。甚至于……”温禧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一定要和我生孩子。我劝你别听她说得这些话,这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爱你,她爱你,半壁,她爱你胜过一切。她要气死你,顺带也报复我。”温禧歪着头,看向怅然若失的詹半壁,“薄洄说是我们把她当做玩物,其实应该反过来,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把我们三个当做玩具。”
詹半壁回过神来,她掐灭烟头,“小欢喜,对不起。”
“……”温禧笑了,“我要回去大睡一觉。”
“……后天一起喝早茶吧。我父亲让我请薄洄喝早茶。”
“薄洄要拿回薄家的一些私产?”
“嗯,是的。手续全都要我亲自督办。”
——————半步猜作品————————
后天。
薄湄一早就从床上坐起来了,她没有开灯,只是一个人坐在破晓的冷光里思考着那晚她看到的场景,和场景里相谈甚欢的詹半壁和温禧。
那晚偷窥回来,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在火光下低声细语的两个人,她还做了奇怪的梦,在梦里温禧将她剥光了系上一个鲜红的蝴蝶结,放在一个铺满玫瑰的巨型白碟中,将无法反抗的她送给了詹半壁……然后,詹用巨型的刀叉将她切成好几块,一块一块的吃掉了。
这个梦背景十分祥和欢乐,仿佛她是一只感恩节大火鸡,就该被人分食。
薄湄从床上下来,她缓慢而机械的穿好衣服,化完妆后,她给了镜子里的自己一个浅笑,这笑容里有对自己的蔑视。
温禧也好,吴洱善也好,詹半壁也好,她们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包围圈,从童年到现在,她就在这怪圈里不停的回旋,她人生中所有重要的时刻,都无法脱离这个怪圈,不是她,就是她,要么就是她,上帝好像已经给她做好了选择,就差派小恶魔在她耳边说,嘿,薄湄,你选谁都一样,她们三人本就是同根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