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阅耸了耸肩,心中苦笑,因为事到如今,他不去也不行了,除非他希望林胥狗带。
现在的医院就是这德行,不先交点钱,他们的救护车,能开多慢就开多慢,他们的药物永远在路上,医生永远抽不开身,时间永远不够,只有一个收银台永远处于空闲的状态。
这是一个复杂的社会性难题,韩阅无权定义是对是错,他只能选择妥协。
要是今天林胥躺在别的地方,那韩阅一定不会这么热心肠,可是他都晕在韩阅面前了,坐视不理,韩阅做不到,毕竟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不想这么早就为死人负责。
让工人们继续工作,韩阅先把林胥的门撞上,这才跟着担架跳上救护车。
“病人有没有药物过敏史,心脏病史……”
韩阅的耳朵都快被护工的询问磨出茧子,而到最后,他能说的也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两世为人,林胥出现在韩阅视线范围的时间,还不超过五分钟,两人之间的交谈更是完全空白,对这个距离他只有几米的邻居,韩阅还真是一丁点信息都不了解。
到了医院,韩阅就被喊去挂号交钱,幸好周末的医院人不多,他才能顺利完成。
一刷卡,小一万块钱又没了,为了保证林胥不会突然挂掉,什么ct心电图核磁共振,一样都没有落下,而忙活了好一会儿,韩阅得到的结果就是一张圆珠笔狂草。
“症状:昏迷。原因:劳累过度,睡眠不足,血糖过低……”
人没事最重要,虽然花了好几千,不过林胥这条命是丢不了了。
又给护工塞了两百块钱,留下手机号,让他在林胥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给自己打电话,韩阅连看都不看林胥一眼,就离开了医院,第一时间打车往学校的方向赶去。
医院和学校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大概只有四五公里,要是抄近道,三公里左右。
韩阅选择了一百块不找零,让出租车司机怎么快怎么开,几分钟后,就回到了出租屋。
走进院子,那些工人正在收拾工具,小院子里的健身房,已经按照韩阅的要求布置完毕,韩阅也懒得招待他们,反正在来之前,他已经把工资和餐补都用现金结算好了。
等到工人们都离开了,韩阅关上院子的铁门,走向林胥的房间。
在刚才林胥昏迷的时候,韩阅就开始好奇,这小子到底是做什么的。
前世记忆中的武警抓捕,一直在韩阅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对林胥的犯罪经历,他越想越好奇,于是决定,趁着林胥昏迷在医院的时候,闯空门,自己进去调查个清楚。
刚才在去医院之前,韩阅已经保留了林胥的门钥匙。
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就算外面有人来了,肯定也要先开门,而林胥的一串钥匙就在韩阅手上,所以他也不担心会有人撞破他的非法调查,韩阅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刚进门,韩阅就忍不住皱了皱眉,眼泪也是一下子就下来了。
香烟的味道,脚臭,霉臭味交杂在一起,还有食物腐烂的气息,这些味道就像一锅大杂烩,弥漫在只有八平米的小房间里,那味道实在是让人忍不住,韩阅连眼睛都被辣到。
咳嗽着逃离那个生化实验室,韩阅跑回房间搬来电风扇,对着林胥的房间猛吹。
院子里是不能待人了,韩阅带上一瓶水跑了出去,躲得远远的。
反正林胥昏迷过去,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而且他之前也交代过了,病人的身体太过虚弱,他醒了之后一定不能放他走,而且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要收到通知。
有钱不但能使鬼推磨,还能让磨推鬼,对医院那边,韩阅并不担心。
也正是因为时间充裕,所以韩阅等了至少大半个钟头,才回到院子里。
打开铁门,那股味道还是弥漫在空气中,没有被完全吹散,可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威力,至少不至于臭到让人想吐,而且还辣眼睛,那种程度的臭味,太恐怖了。
前世为了躲避追杀,韩阅曾经在农村的粪坑里潜伏了三个多小时,就算和那段经历比起来,韩阅也觉得,这个林胥太可怕了,他拥有超人的体魄和适应能力。
关掉风扇,韩阅再次走进了八平米小屋。
因为小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所以房间里的视线并不好,韩阅打开电灯。
日光灯闪烁了几下之后,终于“噌”一声亮了,韩阅也终于可以看清屋里的情况。
环视了一眼,满目尽是快餐盒,臭袜子,烟头,就连床上都是烟蒂,一张棉被烫得千疮百孔,韩阅丝毫不怀疑,要不是那棉被因为太久没洗,已经结块了,肯定要闹火灾。
眼睛自动过滤了这房子里的杂乱,韩阅的目光,很快锁定在电脑桌上。
整个屋子,就像是一个无人打理的垃圾场,可是唯独一个地方,却一尘不染。
两个电脑屏幕,用可调节的支架安装在墙上,下面是一块无限键盘,无限鼠标放在一边,一个玻璃制的烟灰缸一尘不染,让人怀疑那玩意儿是用来喝水,而不是弹烟灰的。
电脑桌上,干净得连一片烟灰都没有,在这个房间里,这简直就是奇迹。
也正是因为这个反常,韩阅当下就断定,林胥是从事网络行业的,而对林胥前世为什么会被一群武警带走,韩阅心里也有了一点猜测,毕竟网络上犯罪的勾当,无非那几样。
两块显示屏此时都黑着,显然有段时间没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