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里山,因距离东海古城墙四里地而得名,现地处东海市黄金位置,堪称寸土寸金。这里本该是高楼大厦林立之地,却始终没能顺利拆迁,至今还是一座大型的杂货市场。
如果从空中俯瞰,这里就像繁华大都市脸上的一块老年斑,不知有多少任市长、区长想要将这市场迁走,可就是办不到。
四里山文化市场号称华中最大的文物古玩市场,这里地气极旺,哪怕是摆地上两块鹅卵石,迟早也能让人当作和田玉仔料抢走。
还有一件怪事,在这周围卖古董、玉石最赚钱,哪怕是卖假的,也比经营其它物品强。久而久之,附近的几座家具市场、服装市场,甚至是综合体都渐渐被侵蚀成了古玩玉器市场。
整个市场分为三个区域,像曲别针一样回环的跳蚤市场,密布着地摊,一般两个平方,甚至是半个平方就是一个摊位了。在这里真货大概占不到百分之一。有个规律,货越多、越齐全的越是假货贩子。相反,真正是从乡下收购古董的小贩,顶多有二十来个物件。
在跳蚤市场的南侧是统一制式的小商店,每个五六平方,大的也不会超过三十平方。不要小看这些店主,混的最惨的也有几百万的藏货。特别是销售翡翠和和田玉真品的店主,在2012年左右,高档的翡翠和和田玉每年增值百分之二十五,卖不卖都赚钱,堪称奇迹。
市场北部的各种大型市场,那就龙蛇混杂了,他们多数是实力雄厚的外地商人,虽然有钱,却人脉不熟,搞不到市场南边的小旺铺。
东方宇长发飘飘,一身青色长袍,行走在跳蚤市场之中,立刻吸引了无数目光。一个举着啤酒瓶子正吹的摊主一口就把酒喷在了自己的摊上,咳嗽良久才指着他向旁边的小贩道:“你们看这个奇葩,以为穿着古装就能卖出古董呢。”
旁边嘘声四起,各种嘲讽扑面而来。
东方宇一边用神识扫过周围的货物,一边腹诽,早饭喝啤酒,你才是奇葩。
东方宇今非昔比,神识只是随意地扫过,就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如果还是在前世,有一些大可出手买下来。可如今,这些东西他怎么可能动心,他要寻找的,只是有实力吃下他的宝石的买主。
东方宇来到了市场南侧的一排旺铺,二层楼,商铺超过一百家,由于他来的太早,接近一半还没有开门。
他不露声色的进出着一个个商店,观察着店中货物的价值。由于是古玩玉器市场,即便是雇佣服务员看场子,老板也会亲自看店,因为干这一行离不开眼光。
这里的老板们眼界就高了很多,虽然有的也眼神怪异,但都很快掩饰,没有出口嘲讽的。
前边是一家古色古香的小店,店名优雅,箪食斋,里面竟然人声鼎沸,东方宇迈步而入。
里面正在议论纷纷的七八个年轻人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他们看向奇装异服的东方宇哄堂大笑。
只有店老板双眼猛得一眯,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个词,“天衣无缝”。
东方宇这身衣服他根本看不出是用的什么材质,做工考究到惊人的地步,丝毫看不到针角。特别是那双鞋,居然是一种柔软的兽皮,从厚重的感觉看,至少不像是陆地上的任何野兽。
店中的四男三女一看就是既有钱,又对玉器一知半解的大少和白富美,本来是他的重要客户,但他下意识地感觉,这个长袍客才是财神爷。
陈三,练家子,北派祖传的跤法,虽然还做不到沾衣十八跌那么恐怖,但三四个普通的彪形大汉还放不到他眼里。早年没发迹时也曾倒过斗,混过江湖,道上人称“疤瘌三”。这些年,因生意走上了正轨,人也发福,贵气日隆,被尊称为“疤三爷”。
这时陈三将不离手的紫砂壶向柜台上一放,麻利地转出柜台,笑容满脸地道:“今天紫气东来,我这左眼皮直跳,没想到竟来了这么多贵客。”
东方宇见他说话讨喜,还拱着手,行着古礼,脸上露出微笑,道:“老板,您先忙着,我随意看看。”
旁边的几个大少可不愿意了,特别是一个戴着金丝眼睛,穿一身手工西装的二十来岁青年,轻浮地一抛白手套,不屑地道:“陈老板,你眼皮跳也是因为我们,把我们晾在这,你去招呼这个戏子,这合适吗?”
另一个穿一身运动装的少年也露出不快,帮腔道:“就是,刘大少可是开发区刘主任的公子,那可是副市级了,今天招待好了,几万、十几万的买卖随时可能成交。”
陈三八面玲珑,闻言立刻大笑起来,极富于感染力,“哈哈哈,马少,看你说的,咱们不是老交情吗?相比之下,我们不是外人。你们得体谅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每个客人都是大爷,衣食父母。刘少,我们俩是初次相见,这样,只要看上什么,我给您九折。”
几个青年脸色稍好,刘大少嚣张地道:“九折什么的,咱无所谓,只要是真货就行,一会儿等我请的师父来帮着掌掌眼再说吧。”
这时,东方宇已将店中的货物看了个遍,总体还算马马虎虎,没有太坑人的假货,有这些货底子的店家,倒是有可能买下他的物件。
至于几个年轻人正在观看的一块出土玉猪形器,只能算半真半假,老板要价三十一万,估计十七八万就能成交,骗的他们也不算太多。
由于这老板招子明亮,不像这群少年狗眼看人低,他也不打算管。
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