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氏!你牵扯老太太作甚!”贾政喝道。
王夫人却觉得憋气,嘴里清清淡淡回道:“昨晚上老爷不是还在说这笔钱,大老爷不是想将这笔钱挪去还国库的亏空?”
“闭嘴!”
“行了!”贾母制止两人,头疼的揉着鬓角,满脸疲惫的叹气:“你们以为府里的事我不知道?老大这回的想法是好的,国库的欠银是得还。当初分家时没算上这笔银子,如今就由我做主,你们一房出十万,余下的十万我来出!”
“老太太……”王夫人哪里舍得吐出十万,张口就想诉苦。
贾母冷厉的扫她一眼:“王氏,你当初嫁进来时的嫁妆单子我还留着呢。”
王夫人先是一愣,接着脸憋的通红,终究是没再吭声。如今她的嫁妆与嫁进来时自然不同,到底在贾家管家一二十年,攒下的东西银钱不少,若老太太要对嫁妆单子……
老太太做主拍板,贾赦又行动积极,硬是只用了半个月便将三十万两银子给凑了出来,由贾赦贾琏父子两个亲自送去户部。户部尚书正是林如海,此事儿自然也要避嫌,这事儿全程由两个侍郎领着底下人在办理。
贾赦见了银子终于抬走,头一回不是心疼,而是大松了口气。他又问林如海:“妹夫,如今这国库欠银……”
林如海知道他想问什么,笑说道:“老大爷不必担心,你并非头一个来还银的,自然也不是最后一个。圣上虽没下明旨,但近来京中动静不小,大老爷是聪明人,应当知道圣上的意思。”
当然知道,但凡抄家犯事的人家都有拖欠国库银一项罪名儿,这是明摆着给各家欠银不还的人敲警钟,以至于连贾赦这等从不上朝、混吃等死的老纨绔都嗅到了不对劲儿,赶紧把银子给凑出来了。
王夫人舍不得银子,但老太太话都说出来了,她哪敢儿违背,只得将银子出了。此后便一心忙起宝玉的亲事。
两家有意不是一两天,请了个官媒来走个过场,一月后两家便小定了。
小定选在二十四,尽管宾客不多,仍旧算热闹。
探春、惜春、湘云以及宝琴都陪在房内,迎春也来了,黛玉因在坐月子,只遣了紫鹃过来走一趟。宝钗今年十九了,换下往日半新不旧的衣裳,穿了身鲜艳娇嫩衣裙,素净的妆容亦做了新打点,明光四射,艳丽夺目,宛若盛放的牡丹花儿。
自家人知自家事,宝钗为着这桩金玉良缘不知蹉跎了多少好时光,如今亲事终于做定,姊妹们自然为她高兴。里头正热闹打趣着,欣赏着宝钗难得一见的娇羞,却忽闻外头吵闹,似夹杂着夏金桂的叫喊哭闹。
薛宝钗面色一白,以为夏金桂这般不给她脸,竟在这样的日子闹腾。
探春立在窗边听了听,觉得声儿不对,便命侍书去问问。
侍书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满口惊诧:“外头来了一群官兵,竟是不由分说将薛大爷锁拿走了,薛太太晕过去了,薛家大奶奶正闹呢。因一时慌乱,倒忘了通知咱们里头。”
姑娘们都吓了一跳。
薛宝钗脸色更白了,顾不得再问别的,慌忙去看薛姨妈
。
薛姨妈已被抬回房内,王夫人正在床边,薛姨妈好容易被弄醒,正跟着王夫人哭诉:“他妹妹的好日子,他做哥哥的却不知哪里又惹了官司,竟在这天被官差拿了去,真是要被这个孽障给气死了。”
薛宝钗刚到门口,身后一人猛地上来将她挤开,一阵风似的进去了。薛宝钗险些摔倒,幸而莺儿香菱反应快,左右扶住了。
只听得那夏金桂与薛姨妈说道:“大爷被官差拿去了,太太倒是快想想办法,大爷那个人哪里吃得了坐牢的苦。”
不等薛姨妈说话,一旁的王夫人不悦说道:“这是哪家的媳妇?婆婆尚且在床上病着,做媳妇的不来伺候,却站在那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夏金桂一时冲的急,倒忘了王夫人在这儿。夏金桂虽泼辣,并非不识时务,深知贾家惹不起,这位二太太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便陪笑道:“都是我们大爷出事把我唬住了,竟忘了礼数,望太太和亲家太太见谅。”
薛姨妈哪里不知夏金桂为人,这时候也懒得理会,摆摆手道:“你也是担心蟠儿,罢了。倒是得打听着为什么事将大爷拿走了。”
王夫人适时说道:“妹妹别着急,想是什么误会,我找琏儿去打探打探。”
“劳烦姐姐了。”薛姨妈吩咐桐喜从小箱子里取出五百两银子,递给了王夫人:“打听消息的一应使费总不能由姐姐来出,只求姐姐早些探个明白,将蟠儿放出来。”
“放心。”王夫人又劝慰一番,这才离去。
夏金桂站在一旁目睹整个过程,撇了撇嘴,虽不满,可不敢当着王夫人的面儿说。直到王夫人走了,夏金桂才阴阳怪气的说道:“这还是亲姊妹呢,如今亲侄儿出了事,帮着打听消息是应份的,却还有脸拿银子。倒也是,你们巴着贾家这门亲,可不是拿银子堆出来的,如今终于如愿了,大姑娘终于嫁进了国公府,那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总算没白使。”
“你!”薛姨妈向来说不过夏金桂,婆婆的款儿也镇不住夏金桂,竟是无计可施,自己反倒气的说不出话来。
“妈。”这时薛宝钗进来了,先看了薛姨妈的情况,这才对着夏金桂说道:“我知嫂嫂担心哥哥,只是妈为哥哥都病了,嫂嫂作为儿媳妇不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