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又摇了摇头,说:“其实,你还放不下她。从你这些话里面,我听得出来,你还爱着她。你对她的爱,今生今世或者都不会更改。”
“好了好了!爱不爱的,别说这些让人扫兴的话了!倒酒!倒酒!”钟友诚哭着说着,就去抓桌面的酒瓶。
悦悦扳住了钟友诚的手:“别喝了,你已经喝得太多了!”
钟友诚又往自己这边挣了一下,见悦悦把自己的手扳得死不可脱,就不高兴地叫了起来:“你说我喝多了?我哪里喝多了?我可说了一句喝多了的话吗?”
悦悦也红了眼圈儿:“别这样!别这样,好吗?你真的喝多了。”
“我有没有喝多,我自然是比你更清楚的!你撒手!撒手!”钟友诚又使了一股猛劲儿,挣开了悦悦的手的同时,也往后一仰,瓶子里的酒,随之就洒了个干净。
“酒!酒!”钟友诚叫了两声,把瓶口含在嘴里,仰着头,连磕带拍地,酒瓶的内壁也只缓缓地滚下了一滴酒来,和着淌到嘴角的泪水,一起流到了口中。
悦悦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嘴上已经不知道还可以和钟友诚说些什么。
钟友诚的喉结上下一动,喝下了嘴里面苦涩的泪水,把空空的酒瓶用力地朝后扔了出去,又抓住了悦悦的胳膊,和悦悦喊起来:“酒!酒!给我酒!”
悦悦难受地摇了摇头:“没有了,已经没有了。”
“你去!去给我买!这就去!酒!给我酒!”钟友诚疯了一样。
悦悦也垂下了眼泪:“太晚了,买不着了。你要喝,明天好吗?”
钟友诚忽然又怔了一下,抓狠了悦悦的胳膊,犯了神经一样,激动地问:“晚了?什么晚了?你说什么晚了?”
悦悦往后缩着身子,说:“我是说,说时间晚了。”
“什么时间晚了?时间怎么晚了?”钟友诚瞪圆了眼睛,厉声问。
悦悦摇着头,嘴里面只发出了一声声的哭泣。
“什么晚了?”钟友诚还痛楚地问着,眼前竟浮现出黎小雪的脸,“小雪,什么晚了?”
悦悦又从钟友诚的口中听到这样的名字,心如刀绞,仍然,只是摇头。
钟友诚扳住了悦悦的脑袋:“小雪,干什么,干什么就这样一直地和我摇着头?你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吗?不管我和你说了什么,你应该知道,我那都是为了你好。这个世界上,也再没有谁会像我一样地对你。只有我,只有我钟友诚才是一心为你的人。只要,只要你听我的,别再和那样的人混在一起,我既往不咎,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一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不,不。”悦悦说得一声声酸楚。
“别说什么不!别说什么不!别离开我!别离开我!”钟友诚一把搂住了悦悦,“小雪,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无时无刻不在以泪洗面。别离开我,一生一世,也别再离开我。”
“你先松开我,先冷静一些,可以吗?”悦悦求着。
“你答应我!答应不再离开我!”钟友诚把悦悦搂得更紧。
悦悦委屈着,也要答应钟友诚一声,可这一声,到底是替着另一个女人,她又觉得自己实在答应不起。
“答应我!答应我!”钟友诚的声音异常地急切。
——这样的急切,由心而发,由心,也才发得出来。
悦悦的心声呢?
悦悦只好违心:“我答应你,答应你……”
“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的。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我知道……”钟友诚的声音一点点地喃喃,在悦悦的耳边,渐渐就有了鼾声。
悦悦感觉着钟友诚的身子往下沉了起来,知道钟友诚睡了,便把钟友诚扶到了床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钟友诚的嘴角挂着一丝幸福的笑,应该,梦到了内心里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