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给人家画像的事儿。”黎小雪解释着。
“哦。”不是黎小雪问，钟友诚几乎就把才画了一半的卢小娥的画像给忘记了，——这一段日子里，卢小娥把所有的时间几乎都给了他和悦悦，竟然都没有再找过他，“还差，差一点儿。”
“还差点儿？一幅肖像？”黎小雪诧异着。
钟友诚赶忙解释着：“他这些日子忙着一些事情，我一直也都没有去他那里。”
黎小雪觉得钟友诚的解释有些牵强，直接又问：“那，这些天，你都做了些什么呢？”
钟友诚这些天自然是栽到了悦悦的温柔乡里，哪能和黎小雪说上半点儿？对黎小雪的提问，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来搪塞，只好，又装着没有立即明白黎小雪的意思，一脸的困惑。
黎小雪再度解释：“我是在说你的画展。”
钟友诚也把画展这一块儿完全地忘在了脑后一样，“哦哦”了两声：“我也裱了几幅。”
“那一面的肖像如果不怎么着急了的话，咱们还是好好地筹备一下画展的事儿吧。到底，这画展才是更为重要的。”黎小雪虽然还这么说着，倒已经没有了曾经那样的迫不及待。
钟友诚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知道。”
——如今这画展，因为孩子的失去，特别对黎小雪来说，的确再没有了曾经的意义。之所以还这样地坚持着，更多的，当然也是考虑到钱的问题。
——为了孩子，再多的钱也都不算是问题的黎小雪，此时此刻，考虑着的，更多也都是钱了。
二十几个肉串和一碗馄饨一同上来了，还没有吃晚饭的黎小雪，真的有些饿了。
黎小雪不习惯吃烧烤，往钟友诚的碟子里拨了几个馄饨之后，闷着头，一会儿，就把自己碗里的吃了个精光。
钟友诚其实已经和悦悦吃过了晚餐，来这里，不过是想再坐一会儿。
看着黎小雪吃得香甜，钟友诚的心竟给什么融着一样，忘了动筷。
“你怎么不吃？”黎小雪感觉到钟友诚一直看着自己，就问。
钟友诚把黎小雪拨给自己的馄饨，又拨回到黎小雪的碗里，由衷地说：“小雪，真的有好久都没看到你吃得这么香了。”
这样的胃口，对黎小雪来讲，真可谓是久违了，——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馄饨而已。
黎小雪的心，更给钟友诚的话暖了一下，再吃起来时，头埋得更低了许多。
——几天没有和钟友诚在一起，这个时候，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坐在了一起，倒让黎小雪的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
似乎应着那样的一句话，久别胜新婚，虽然也并没有分开得太久，虽然两个人还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离开钟友诚出租屋时的那些烦躁与怨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烟消云散。
钟友诚看着黎小雪，也和曾经不同。
这些日子里，钟友诚在悦悦的陪同下，倒也过得快活，不说把黎小雪几乎就遗忘掉了，也没有怎么再想到过这一个为了他，简直失去了所有的女人。
忽然又相聚在这里，又看着黎小雪娴静的一面，他的心再向黎小雪倾倒了的一瞬，到底，也有了几分的不安。
——他应该觉得一些愧疚，他却只有几分的不安。
这样的一个男人，还可以心生不安，不说一大进步，实实在在，也是相当难得的。
悦悦还在隔壁，他和黎小雪之间的谈话，足以听去了十之八九。而悦悦在他的心中，到底也只算得上黎小雪之外的女人。
——女人之外的女人，是一个有些微妙的概念。
又看着黎小雪把馄饨吃完了，钟友诚捏了一支肉串，递了过去：“小雪，你也吃一串吧。”
黎小雪才发现钟友诚什么也没有吃一样，轻声地问：“你干什么不吃呢？”
“秀色可餐。”钟友诚又玩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