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黎小雪如实地说。
“你明明只说是给我下点儿面呢!你没吃的话,怎么只说给我?”钟友诚抓住了这一个字,硬气地说。
“我没有胃口。”黎小雪这也是实话。
也许还是过度的劳累,也许又是饿劲儿已经完全地过去,黎小雪真的没有了一点儿食欲了。
钟友诚关心的,显然不是饭:“你出去这么久,究竟是干什么了?”
黎小雪现在真的就想和钟友诚一样地喊,也没有力气可以喊起来了:“不是和你说,忙画展的事儿吗?”
“画展的事儿?”钟友诚更加恼火,“白天忙活也就罢了,大晚上的,忙画展的事儿?”
黎小雪听得钟友诚说得不像话,身子气得直抖:“你怀疑我什么呢?”
钟友诚竟苦涩地一笑:“我什么都不想怀疑你,而是你实在让我失望!”
黎小雪又实在不知道钟友诚的失望从何说起:“我觉得,我没有做出任何不应当做的事情!”
“一个女人,夜不归宿,”钟友诚又把二者联系到了一起之后,还是苦笑着说,“没有做出任何不应当做的事情?”
“你可以把话再说得直接一些吗?”黎小雪一阵酸楚,还这样地问着,简直,要挑战什么极限一样。
钟友诚又咬了咬牙,转过了脸:“我都羞于说出口!”
“我干了什么了?你还有什么羞于启齿的话吗?”黎小雪嘴里面恨着,踉踉跄跄,就奔到钟友诚的跟前,一拳打在了钟友诚的肩头。
钟友诚回身就抓住了黎小雪的手腕:“你一定要我说出不堪入耳的话吗?”
“你的话,难道还不够不堪入耳吗?”黎小雪怨气冲天,已经滚下了两行泪来。
“这就觉得我的话不好听了,是吗?”钟友诚倒“呵呵”一笑,更抬高了声音:“那你就再和我说一遍,昨天晚上,你究竟是去了哪里!”
黎小雪无论如何也不能和钟友诚道出实情,只反问了一声:“你可以每晚都出去,我怎么出去一回,就不行了呢?”
钟友诚听了,反应之强烈,是黎小雪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再让黎小雪看到的,是几乎就狰狞了的钟友诚的脸。
钟友诚的声音,更是要撕破了两个人所有的“美好”:“黎小雪,你怎么可以这样作贱自己!”
黎小雪完全地懵了一样:“我作贱自己?”
“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一样东西,却绝对不能没有,那,就是自尊!”钟友诚说到了“自尊”两个字,愤然甩开了黎小雪的手腕。
黎小雪已经一团烂泥,给钟友诚这么一甩,往后一散,好在身后还有一把椅子,并没有瘫坐在地上。
“钟友诚!”黎小雪仰着脸,收起了自己的眼泪,“你可以说我哪里做得你不满意,但,你不可以说我没有自尊!就是你想让我从这里离开了,我也绝不接受你任何的污辱!我也未必事事都做得到,但我问心无愧!我至少从本意上,没有任何出格儿的地方!”
“本意?”钟友诚又是不屑地一声,“本意上,都是好的吧。事实又怎么样?我只问你昨天晚上究竟都干了什么,你怎么就不能给我更明确一些的答复?为画展忙活着?你还可不可以编出更可笑的理由?大晚上的!”
黎小雪好像就置着一口气一样,脱口而出:“我去了我妈那里,怎么了!”
“去了你妈那里?”这个时候的钟友诚怎么还会再相信,“真是去了你妈那里,你开始怎么就没有说?”
黎小雪不假思索:“我就知道你不希望我去,所以,我也就没有和你说这些!”
“那好!”钟友诚较真儿地说,“你这就打电话给你妈!我问一声,一切自然就真相大白!”
黎小雪否着:“我妈根本还不想我们在一起,你又问个什么?”
钟友诚的脸扭曲着:“还不想我们在一起?我们相处得怎么就这样地卑微?为了你妈,你自己说说看,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黎小雪缓缓地摇了摇头:“钟友诚,我觉得,为了我妈,至少在我这里,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钟友诚懊恼着:“应该的!应该的!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都是应该的吗?”
黎小雪必须要论个明白了:“你干脆点儿说!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你说得明白也罢,就不清楚,我也和你没完!”
钟友诚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如果你一定要说你昨晚也是为了画展的事儿在忙活着,我就只能理解你是被潜规则了!”
“潜规则?”黎小雪的心,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