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思路差了道儿，惊叫一声，又谴责了自己，之后，更是痛苦叠加，“他们怎么可以相爱？他们怎么会厮守终生？天鹅虽然再怎么美丽，在一只癞蛤蟆的眼睛里，看到的，也就只有肉。他会把小雪吃掉，像个魔鬼一样，把小雪吃掉。他会让小雪丧失掉所有！不！不能让他得逞，不能让小雪的悲剧发生！一定要让他们分开，彻底地分开。小雪在他的魔爪下，不要说什么幸福，正常的生活也都会成为一种奢侈！”
他想到此处，又忘了自己的伤痛，就要起身去找黎小雪，还是只动弹了一下，便疼得叫唤了一声，再一次给重重地击倒。
他握紧拳头，在床面狠狠地砸了几下，嘴里一遍遍叫出的，只有黎小雪的名字。
……
黎小雪没有在钟友诚那边，而是陪着黎母，正吃着饭。
“小雪，”黎母把自己的一小块儿鸡腿夹到了黎小雪的餐盒里，说，“我觉得我这病已经好多了，出门儿，应该是不碍事儿了。”
黎小雪抬眼看了黎母一下，说：“您还是听大夫的吧。”
黎母不以为然地说：“我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干什么，一定要听别人的呢？”
黎小雪坚决不从：“您可以不听，我却不能不听。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上哪里去找妈呢？”
黎母听着黎小雪并不十分地正经儿，又有些烦躁起来，把手里面的餐盒往床头柜上一扔，说：“这样的话，你妈这病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调理得好了！难不成，这龙马还不去了吗？”
黎小雪真就给吓了一跳，故意地，又在自己的心口拂了两下，才又说到：“您又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实在想我去龙马，就像您曾经说的，我先一个人过去，就好了。”
黎母翻了黎小雪一眼：“真心话？”
黎小雪带出几分的小委屈，嘟囔着说：“又这样看着人家，真不真心话的，不也是为了您的身体嘛。”
黎母却还板着脸，说：“那你就抓一些紧，早一点儿过去吧。”
黎小雪点了点头，又似乎有些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
黎母还不放心一样，说：“那就明天吧。明天就走。”
黎小雪也把饭撂下了，身子往一边一拧，眼圈儿竟都红了：“您干脆让我现在就走好了！我怎么就这样招您的烦呢？”
黎母也拧了一下身子：“你这又说的什么话？成心窝着你妈的火气吗？你不听我的，行！你自己说个日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黎小雪却说：“我不在，谁给您送饭？”
黎母不服气地说：“没了你，我连饭也吃不上了吗？”
黎小雪抽泣了两声：“谁又挑着样儿地，给您做呢？您总说别人做的，不是淡，就是咸了。怎么让人放心？”
黎母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说：“你走了，我就回去养着，自己做着吃一些，就是了。你只给我一句实在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黎小雪又苦涩地说：“人家不走，您心也都不安了。”
“你一天不走，我觉都睡不好。就是睡着了，也只会梦着一个又一个的官司。”黎母这话，倒是真的。
黎小雪更多的，当然也在考虑着自己的肚子：“再过几天，您的身体还不行的话，我就先过去。”
“三天。”黎母又给出了这样的时间。
“三天就三天吧。”黎小雪说着，又转过了身，端起餐盒，“吃饭！”
黎母斜眼又看了黎小雪一下：“你倒真有心思。我已经饱了，你吃你的吧。”
黎小雪当然要吃，她知道，她已经不只是为着自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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