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莹莹真的又觉得和自己谈话的,是土里爬出来的一个老古董了。和这样的一个出土文物,究竟有着怎样的一个代沟,说起话来,怎么就不在一个频道呢?
“话可以这么说,事情做起来,还是应当讲一些方法的。你还想和小雪好下去,你就听我的,我一定会全力地帮你。如果你非得一意孤行,只依着自己的来,我有劲儿,恐怕也使不上的。”曹莹莹尽可能顾及着钟友诚的脾气和感受,说。
“你还是想让我再等一等?”钟友诚总算说了一句开一些窍儿的话。
曹莹莹吐了一口气,说:“不错。”
“可你又让我等到什么时候?”钟友诚又问。
曹莹莹稍加思索,郑重地回答:“三天。”
“不行!”钟友诚干脆地说,“你让我等上三个小时,三个分钟,我还嫌多呢!要我说,顶多,一天!二十四小时之内,我要见到小雪。”
曹莹莹自以为三天的时间已经够紧促的了,二十四小时,简直都不能用苛刻来形容,几乎,就用着和钟友诚一样的语气,说:“不行!就三天!”
“不!就一天!多一分钟也不行!”钟友诚异常地严肃,脖子上的青筋直清晰地暴出。
“那就两天!还不行的话,随便你了!”曹莹莹知道,和钟友诚谈事,就只能自己做出让步。
钟友诚还不情愿,倒也最大限度地,又折了个中:“那就,明天中午!”
曹莹莹竟“哼哼”地笑了两声,答应了钟友诚:“好,好好,依着你,就明天中午。”
钟友诚也算赢了这一回,可,他却没有丝毫的胜利感,反而,像一个耍着脾气的,不懂事儿的小孩子,气哼哼地,又回到曹莹莹的车前,“嘭”地用力打开了车门,钻进车里,又使劲儿地把门给关上了。
曹莹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也要上车,却发现一个黑色钮扣一样的东西,分明是钟友诚用力开关车门时,从车上掉了下来,骨碌碌地,正朝这边滚了过来。
直滚到了曹莹莹的跟前,“黑色钮扣”又旋转了几下,缓缓地,就平躺在了地面。
曹莹莹纳闷,更不觉得这个小家伙是自己车上的东西,——要说是钟友诚身上掉下来的,也不像,弯了腰,还是拾了起来。
拿在手里细细地看了,曹莹莹倒也没有看出来是什么,就上了车,往钟友诚跟前一递,问:“你的吗?”
钟友诚接了过来,看了两眼,说了一声“不是”,顺着车窗,就扔了出去。
“卡吧”的一声响,“黑色钮扣”在地上摔作了两块儿。
“不是你的,你又扔了干什么?”曹莹莹不高兴地问。
“不是我的,我要它干什么!”钟友诚不以为然地说。
曹莹莹毫无办法地摇了摇头,带着火气,把车开出了十几米,“嘎”地一声,又刹住了。
“又怎么了?”钟友诚又一脸不耐烦地问。
曹莹莹没有吱声,警觉地,把车又倒了回来。
钟友诚实在搞不懂曹莹莹玩的是什么把戏:“你这么来回地溜,你的车烧的不是油吗?”
曹莹莹紧闭双唇,狠狠地瞥了钟友诚一眼,推开车门,下了车,又奔两半了的“钮扣”而去。
这显然不是一般的东西,尽管小,尽管看着平常。它在曹莹莹的车里,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它给曹莹莹带来的影响,也绝非一般,甚者,是曹莹莹自己都想象不到,估量不出的。
越离得近了,曹莹莹的心越跳得紧。这小小的东西,好像随时都可能爆破的炸弹,直屏住了曹莹莹的呼吸。
加着千万的泸,再把“钮扣”拣了起来时,曹莹莹只看着里面一根根细细的铜线,眉头就越皱越紧。
“什么呀?”钟友诚把头探出车窗,大声地问。
“别出声!”曹莹莹本能一样地回头嗔了钟友诚一声,把手里的东西又用力地攥紧。
钟友诚不服气地说:“瞧你!又怎么了?”
曹莹莹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愤恨,又紧紧地咬住了牙关,攥着“钮扣”的手再一使劲儿,手里面直发出了“嘎吱吱”的一阵响。
钟友诚完全给曹莹莹的神情震住了,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这个世界上,于是又有一个东西,粉碎了。
本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