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雪心情沉重地和唐艾佳才到了黎母病房的门口,就看见大夫护士两三个在黎母的病床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头一惊,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就来到了黎母跟前。
黎母也刚刚缓过了劲儿,抬眼正看见了黎小雪,也和受了惊扰一样,猛地,就坐起身来,伸手摩挲起黎小雪的脸来。
“妈,您这是怎么了?”黎小雪不解地问。
黎母还一面摩挲,一面来回地看着,终于看得黎小雪的脸完整无损,还不放心地问:“小雪,他们没有难为着你吧?”
黎小雪酸楚地摇了摇头,握着黎母的手,服侍着黎母又躺在了床上之后,才强作镇定地问大夫:“大夫,我妈她没事儿吧?”
大夫点了点头,说:“可能是情绪又紧张了些。现在应该没什么事儿了。要不,就再住几天院观察观察。”
黎小雪才要答应,黎母却坚决地说:“不了!就今天出院吧。”
黎小雪“嗯”了一声,又问大夫:“按你开的方子,回去正常吃药,就可以了吧?”
“三分治,七分养。这种疾病尤其是。主要的,还是控制病人的情绪,尽可能不要让病人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大夫一面说着,一面就和着护士往外走。
黎小雪直送着出了门,才返身回来,仍旧紧张地向黎母问到:“妈,你刚才又是怎么了?”
黎母摇了摇头,说了一声不碍事,反问黎小雪:“小雪,和海涛那边聊得怎么样?”
黎小雪害怕黎母知道刚才的事情,特别是知道钟友诚的到来,情绪又激动,就笑了笑,说:“没事儿了,您别耽心了。”
黎母当然不只想听黎小雪这样的回答,又问:“海涛没再说什么吗?”
深知黎母心思的黎小雪却不知道怎么来撒这样的谎,默默地,就摇了摇头。
黎母不免有些失望,一直站在门旁的唐艾佳却走了上来,和黎母说:“伯母,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也就顺其自然吧。您好好养病,才是关键。”
“好好养病?就你的一句话,把我这一条老命都差点儿要去了。”黎母心里面嘀咕着,也就不再问什么了。
……
韩父和韩母心情和脚步一样沉重地,走进韩海涛的病房时,韩海涛还是那样目光呆滞地看着棚顶。
“海涛,”韩父走到了韩海涛病床旁,轻轻地坐在了床边,“我去找过小雪了,小雪刚好出去,不在。”
韩海涛就和没听见一样,呆滞依然。
韩父见韩海涛如此,接着又说:“你多少也吃点儿东西。话,我已经和小雪妈说了,等小雪回来,小雪妈会转告小雪的。如果,小雪还不肯来,我就再过去一趟。”
韩海涛其实已经隐隐约约地把几个人病房远处的争执声听到了耳朵里,又见韩父这样和自己搪塞,就只微微地动了动眼睛。
韩父也感觉到自己的说辞并没有使韩海涛信服,从来就没有和韩海涛说过谎的他,也拿不准自己这样是否算得上善意,就摇了摇头,拿眼睛示意韩母把早上给韩海涛准备的小米粥端过来。
韩母倒以为蒙混过了关,高兴地点了一下头,端过盛着小米粥的保温桶,来到了韩海涛的近前。
“海涛,外面买来的,可能没有妈熬得好喝。不冷不热,倒刚刚好,坐起来,喝一些吧。”韩母说着,已经打开了盖子。
韩海涛却闭上了眼睛。
韩母和韩父对视了一下,又劝韩海涛:“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吃什么,再这样下去,会出毛病的。来,乖儿子,起来吃一些。”
韩海涛毫无反应。
“海涛,这世界上,什么最重要?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小雪那边,你爸也都去说了,人家真来了,看见你这个样子,也不好嘛。你看看自己,嘴唇都干了。”韩母说到这里,心头不由得又一酸。
韩海涛还是不声不响,睡着了一样。
韩母知道韩海涛并没有睡,把保温桶放在床边的餐桌上,说了一声“我和你爸扶你起来吧”,就把手伸到了韩海涛的颈下,之后,冲韩父又使了个眼色。
韩父叹息了一声,不怎么情愿地,和韩母一起,帮着韩海涛靠着枕头坐起了一些身。
韩海涛只任由着自己的双亲挪动着,除了眼仁儿还在眼皮底下动了动之外,其它,仿佛就完全没有了知觉。
韩母见韩海涛仍旧不睁眼睛,就笑了笑,又端起保温桶,问:“要不,妈喂你点儿?”
韩父实在看不惯,“嗨”了一声,就转过了身去。
韩海涛仍旧没有回答。
韩母摇了摇头,拿小勺儿在粥里搅了搅,真的,就舀了半下,送到了韩海涛的嘴边。
韩海涛的嘴,动也没动一下。
韩母眼圈儿一红,用小勺儿的勺沿轻轻地启开了韩海涛的嘴唇,手腕一提,想着把粥送到韩海涛的嘴里,粥却顺着嘴角,又流了出来。
韩母见状,火气又憋不住,把小勺儿往保温桶里一扔,“咣当”的一声,又把保温桶掼在了餐桌上。
“你果真的,是中了邪了!”韩母骂了韩海涛一声,自己却一屁股坐在床边,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韩海涛这一回也只上下动了动喉咙,没吭出声。
韩父没有办法,又转回身,和韩海涛说到:“海涛,一直以来,我也并不想你有多么大的出息,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像一个男人一样,处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