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人神色不一,张二夫人夸张的捂住嘴,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张延顿了顿后小声道:“大伯,你别怪弟弟,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大哥,你是一家之主,家中的事自然是你说了算,这些年来的别的也就罢了,可这孩子越来越过分,真是不能忍啊。”张三夫人眼泪来得快,捏着帕子低头掩了掩,“他是处处针对延儿啊,就因为延儿是大哥,他只是张家二少爷,就把延儿视作眼中钉,在浔山书院这么重要的比试中都会对哥哥大打出手,那更别说平日里......”
“娘,弟弟是大伯嫡出的孩子,张家的一切本来就是他的。”张延还转身安抚张三夫人,笑着特别善解人意,“我是哥哥,就应该让着他点。”
末了,转身宽慰张靖:“二弟我没事了,放心吧,我没生你的气。”
落在张靖肩膀上的手用力捏紧,他觉得疼了,心中的怨愤反而是消了下来,他没有如张三夫人所想的那样发怒打架,只是低着头闷声不吭站在那儿。
这样的反应也挺让他们意外,往常跪佛堂前他都是梗着脖子说自己没错的,哪像现在这样安静。
院子里安静了会儿,张大老爷开口:“靖儿,你大哥说的可属实。”
张靖摇头:“不对。”
“那他说了什么?”
“比试的时候他说今天就算赢了爹和娘也不会高兴,因为我不是你们亲生的,我做什么都讨不了爹的喜欢,我只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
这回轮到张延反驳了:“二弟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何时说过那样的话!”
张靖不理他,又道:“我在溪里时他一直用脚踹溪边的石头砸我,还说让我自己收拾包袱趁早滚出张家,我只是个捡来的孩子和张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说我丢人现眼,我......”
“张大老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你们听听我这个恰好遇见了这件事的外人看到了些什么。”戚相思很自然的接过了张靖的话,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之前我也不认识他们,今天是受邀前去观看浔山书院的比试才碰到面的,比试打架的时候,我也在场。”
张家做了这么多年的贡茶生意,大部分又是张大老爷操持的,和官家打交道多了,又怎么能看不出这几个人的身份高低。
敢这么闯到他们家里来,如此强势的要给自己儿子做主,又是受邀前去浔山书院观看比试,这身份只怕是比他想得还要高。
不是商,那就是官了,是官就得罪不起。
到底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能把人赶出去,遂他缓和了些神色:“姑娘请讲。”
“比试的时候嘈杂,他们因为什么缘由打起来我也不知道,不过溪边我却是听的一清二楚。”戚相思特别和善的看着张延,“这位公子也许是脚容易抽站不稳罢,在溪边时一直往水里踢石子,我也不知道兄弟之间有什么仇怨能让他说出这么狠的话,说别人不是亲生的,还说让他滚出张家,我想比试的时候会动手,大都也是这缘故。”
张延脸色一变,张口就要反驳,戚相思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而是即刻往下说:“不过这也不足以让我惊讶,令我诧异的是落水之后还要诬赖说他要杀人,试问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能把年长几岁的兄长按到水里呢,更让我觉得惊奇的是,这位夫人赶过来之后二话没说就打了他一巴掌,要不是我拦着,怕是这会儿你们要认不出他了。”
张大夫人倏地看向张三夫人,后者脸色涨红反驳:“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打他。”
“这也是我坚持要把这孩子送回来的缘故,就算是个外人也看的出他在家受的委屈,做哥哥的能这么放肆口无遮掩的说弟弟,想必也是家中父母调教的好,今天我们要是不来,以你们这阵仗,怕是要让他跪死在佛堂里才算数罢。”
戚相思后头的话语气里有了些冷意,在书院里打架,面临的就是被开除的结果,回了家面对这么多的指责,打人一事就先过不去了,还有企图杀死哥哥。
就算这次不被赶出张家,依着那几个长辈的意图,也是迟早的事。
张大老爷神色未明,张大夫人却红了眼眶:“靖儿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老爷,他的脾气您还不清楚么,受了冤枉都不啃声的,您还让他去佛堂反省,他有什么错?”
“大嫂,仅凭她一面之词你就信了,他们可是外人。”张三老爷冷哼了声,“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也是你在说,靖儿打人一事属实,搅合了比试闹了赛场,书院那边都不好交代,家中花了多少银子才把他们送进去的,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再怎么样延儿也是哥哥。”
张大老爷未吭声,这几位客人的意思他很明了,外人都看不过眼了,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冤枉。
“靖儿不会做那样的事。”张大夫人始终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做那些事,张三夫人恼羞成怒,“大嫂,这么多人看见靖儿把延儿扑倒在地,难道这还有假,当时我也在场。”
张二夫人帮着说话,尽管她没看到,可这是有先例的,就前些日子才刚起过争执:“大嫂,我看靖儿这脾气是不对,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延儿还是他哥哥,今后兄弟俩如何相处,我看要家宅难安喽。”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