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依田少佐兵败,松岗直中少将愤怒之下,令其切腹,事后,觉得对他处罚有些重了,便在军中没有宣扬。 古寿久一跟依田少佐时常较量刀技,打出了交情,这时眼眶里滚出两颗眼泪,道:“依田君,我会提着柳惠的脑袋给你祭奠。”
森下郎道:“谈何容易?我此行不消灭柳惠,极可能步依田君的后尘。”古寿久一道:“阁下高才,率队把国军五十一军赶往了泰安,又把八路教二旅几乎歼灭殆尽,还担心区区一个柳惠?”森下郎抽刀斩断一株大树,道:“刀快,能断树,也能轻易断开软柿子,可是碰上石头,砍一下会巻刃的。”
古寿久一道:“您太高估柳惠了。”森下郎把刀插在地上,抬手摸了摸仁丹胡,又抽了几下鼻子,道:“幽香还在,却与佳人越离越远。”闭上眼睛,回想苍井小代跪在自己面前,一口口的亲吻自己丹胡情形。古寿久一瞧他堆起笑脸,心知在回忆与女人旖旎之事,想起了爱妻,也跟森下郎一样脸上堆满了笑容。良久,森下郎才收敛住心神,说道:“苍井小姐从军统和八路鲁中军分区收集了大量情报,得知柳惠仅有十八岁,半年前默默无名,三道岭一役,与失踪五年的师兄夏一凡相遇,之后,在师兄和两位师姐协助下组成了一支队伍,全歼山崎联队、皇协军第一、三、四等三个师。古寿君,莱芜的柴田大队奉命协战,也是有去无回,你想想这个女子可怕不?”古寿久一道:“确实可怕。”
森下郎掏出苍井小代送给的手帕,拿在鼻端嗅了嗅,道:“柳惠武功高强,苍井家族的九个浪人一夜之间,全部毁于她手,她枪法通神,击毙素有军中之花之称的山藤太郎教官,她掷弹筒发射jing准,可以说百发百中。但她性情孤傲,是个致命的弱点,也许这个弱点,会让她败在我手里。”
古寿久一理解不透他后面所说的话,想了片刻,道:“管她什么弱点呢,阁下今晚布置的大网,她已插翅难飞了。”森下郎笑了笑,道:“今晚能擒杀她,那固然好,可十有八九不能,只是我跟她较量的开始。”又把手帕送到鼻端,深深嗅了一下,大概是手帕香味太浓的缘故,呛得他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一名参谋跑来,道:“大佐阁下,仓井会长来电,说山长仁重伤康洪,但康手下极力抵抗,护着康撤走了。”
森下郎用手帕擦擦眼睛,道:“电告仓井会长,让她手下转告山长仁,马上去伏虎岭设伏,截住柳惠的退路。”等参谋离开,森下郎想到苍井小代与山长仁的暧昧,妒火心生,拿过战刀,叫道:“古寿君,接招。”唰地一声,一刀劈了过去。
古寿久一后退一步,拔刀相迎,铛的一声响,胳膊发麻,心想:“他怎么用全力发招?”森下郎见没有震退古寿久一,又一刀劈了过去。古寿久一念他是上司,没硬接这一招,侧身避过。森下郎扭身抱刀,叫道:“来攻我。”古寿久一右脚虚步一探,开始了进攻。忽听东北方向传来一声爆炸,森下郎身形一退,凝目望去。轰轰……爆炸声跟闷雷一般,震得古寿久一心跳不已,道:“大佐阁下,柳惠没按预想去偷袭军火,而是……”
森下郎道:“别说话。”等爆炸声停止,道:“声东击西,这柳惠确实不凡。”古寿久一道:“您是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森下郎道:“对,从爆炸声上判断,偷袭之人只有两个,你想吃掉斋藤中队的能是两人吗?”古寿久一恭维道:“阁下心细如发,能从爆炸声上判断出对方的人数,属下不及啊!”森下郎笑道:“好戏要上演了。”
通讯参谋疾步跑来,道:“大佐阁下,石井中队长来电,说附近有狙击手出现,已有两名士兵受害。”森下郎目光转向西北方,陷入了长长的思考。古寿久一和通讯参谋不敢打扰,静候一旁,等待发令。良久,森下郎长出一口气,向通讯参谋说道:“传我命令,以不变应万变。”通讯参谋走了不久,又跑了回来,道:“野间少佐来电,说在南边出现人影,人数不详。”森下郎狞声一笑,道:“柳惠啊柳惠,你有千般计俩,我有一定之规,但愿你躲不过炮击,早早结束你我之间的较量。”
原来柳惠也怕穿入鬼子布下的口袋,命郭子豪、尖嘴猴在东北方向偷袭,命许志洪率特种队在西北方向袭扰,自己率人趁鬼子捉摸不定时捣毁军火。夏一凡见柳惠改为三路进攻,心中稍安,又随柳惠来到南边,未发现异状,认为自己真是多虑了。
柳惠纵身登上高处,观察了一会儿,跳下来说道:“师兄,你跟大姑等在此等候,我和两位表姐前去,捣毁军火后,咱们从这里向西穿插,然后绕到北边,与那两拨人汇合。”夏一凡道:“小心,发现情况不对,及时撤下来。”山路弯弯,又有树木遮挡,便于柳惠、于蓝、古月三人行动。柳如冰瞧着三人消失了身形,一颗心莫名的悬了起来。
野间少佐藏在路旁一个山头的树后,从望远镜里看到三个人影越走越近,操起临时架设的电话,低声道:“我是野间,发现对方三人,可能是来搞侦察的。”森下郎已回到联队指挥部,从通讯兵手里接过电话,道:“野间君,不要惊动来人,耐心地等待大鱼进网。”言毕,张开右手,慢慢收拢着五指,仿佛柳惠就在他的手心当中。
临近鬼子军营,三人躲在树后观察。柳惠发现数顶帐篷,数百匹骡马栓在路旁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