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戈和钱通两人坐在城西最高的八角楼顶楼之上,两人望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人的目光都是懒散,一时相顾无言。? ??.?r?a?n??e?n?`o?r?g?
“照你这么说来,你要比我们的坎坷的多.......说来惭愧,我进宗资历仅此于大师兄,我怎么都应该死在宗门那一场大火中.......师父,师娘,我还未与他们老人家见上一面.........”钱通终是压抑不住,说到这里爬在桌上竟是呜呜哭泣起来。
曳戈眼眶泛酸,他知道当年在瀛洲落魄的长生宗收入的门徒大多是出身贫寒,或是其他宗门不要的;而这核心弟子崔烈、钱通、郁静等人,可以说都是被秋浮生、临若梦收养的孤儿,感情之深犹如再造父母,可是如今却是永远的阴阳两隔了。
曳戈思绪翻飞,钱通猛地扬起头来,双手紧握,在桌子上狠狠一敲,咬牙切齿道:“这仇我一定要报!我在中洲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来,就是为了蛰伏和隐忍,可恨我修行资历一般,再怎么修行却终是太差........幸好小师弟你还活着,以你的天赋,我们一定可以的。”
“嗯!”曳戈点头。
“你在中洲这几年查清楚仇家了吗?”曳戈不由问道。
“当年出事之时,你在宗门吗?”钱通不答反问道。
“在!”
“都有谁?”钱通迫切问道:“我也查到了一些,但是生怕错漏了。”
“一共七人!我知道的有太乙宗宗主柳公满、无忧宫使者左凌、驭魔老人;其余四人分别是一个面色冷冽的青年、两个一高一矮的男子,还有一个手持大刀如同风魔一般的癫狂男子,听吴老呼唤他为‘刀疯子’........之后的事情,我刚才也给你说了,我去的时候宗门已是极尽惨烈,当我要殊死一搏时,却是被不知名的树蔓藤条给救走了,醒来时在樊城城墙下.......” 曳戈面容萧索地说道,在他年少的时候,一直不去想那个救下他的树蔓藤条,那是因为他当时愤怒,可是现在成熟了,想想还真是感激当年救下他的那个人,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也不知道是谁就救下当年的自己的。
钱通听了,默然半响道:“师兄不如你,你这一生坦荡热烈,而我.......”
“呵呵,年少轻狂罢了........师兄莫要自责。”曳戈似是知道钱通心中所想,出言安慰道。
“年少本应轻狂........至少你人生无悔啊。其实当年太乙宗大长老被诬陷处决的时候,我也在场;不过我没有胆量上去,我是亲眼看着你一个人疯狂战斗,你知道吗?我整个人的心都在滴血,都在滴血.......可是我一躲在人群中一直给自己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上去只不过是白白送死.........’”钱通说到这里泪流满面地看着曳戈,吸了吸鼻子道:“你说师兄是不是很懦弱?”
曳戈淡淡一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没有,是我太冲动了。当年我还不是于事无补,大长老为了救我挡了柳公缺一掌,重伤死去.........而我更是让妆儿伤心难过,现下我把她弄丢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别想了。”
曳戈嘴上劝慰着钱通,但是心头却依旧是难过,劝慰的话总是这样,永远都是能安慰别人,却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他想了想岔开话题道:“那两个一高一矮的男子,在他们的额头都是有一块菱形的印记,中洲可有这样的门派或是修行势力?”
钱通收拾了情绪,道:“那是容龙域的绅家,帝都山的左膀右臂,一个是无忧宫另一个就是修行世家,绅家!”
“绅家?”曳戈心头一震,看来钱通这么多年已经是将当年的事情查了个透彻!
钱通看了曳戈一眼,徐徐道:“要说这场仇恨的根源,还是得从蓬莱之乱说起......
当年蓬莱之乱后,人族帝都山易主,改名换姓成了钟家,而当时扶持钟家的有万花域的百花谷,绅家还有当时的无忧宫;扶持曳帝的就有正武堂,扶仙门,还有我们长生宗。不过最后曳家北逃,正武堂,扶仙门,还有我们才长生宗自然就溃败了。
钟家新立为王,自然要进行清洗,正武堂,扶仙门相继被灭,但是钟家也引起了中洲许多势力的不满,因为当时与魔族的战事刚开,所以他们也不敢太过分,还好我们长生宗离开了中洲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惦记着我们宗门,那就是因为我们的《大转生术》、《长生诀》这两部逆天术法,修行之人怎能不心生贪婪,加之宗门后来一直没落,所以注定惨遭了此劫。”
曳戈听完,却是良久无语,修行界果真残酷,他也理解了当时为何大长老不让他寻仇,留下传承就好,这仇敌未免也太过强势了,几乎要与整个中洲为敌了。
钱通说罢,看到曳戈的表情安慰道:“事在人为,你也不必担心,这些人也并非铁板一块,我们完全可以见缝插针!”
“怎么说?”曳戈心头一震道。
“绅家少主,也就是绅家的下一位家主,对太乙宗颇有敌意,我猜想不差的话,在他完全接任绅家之后,必然是会对太乙宗出手!”钱通摸着眼前的香炉说罢,看了曳戈一眼。
“绅家?绅家不是效忠于帝都山吗?而天凉的太乙宗应该效忠帝都山的啊。”曳戈不解,不过同时他又是想到了寐照绫曾在雪域高原杀掉太乙宗华晨的时候,天凉皇室齐景明模棱两可的态度,想到这些势力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