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简冷眼看着赵雨桐兴高采烈地在一旁捣鼓香篆。他借着抬手,用袖子遮住了自己打哈欠的样子。
一旁的柴晋眼尖地瞧见了,他凑近薛简,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既然不喜欢,何必要过来。”
薛简瞥了他一眼,“这不是恪王妃办的香事雅集吗?我就算不给她面子,也得看你的份上过来。”
柴晋忙撇清关系,“我哪里不知道你的性子,对这些东西最不上心了。是澄芳一心要请你,我也跟她提过你不喜欢,但到底拗不过她。”
薛简看了眼边上大腹便便一脸笑容的柳澄芳。前世他一直不解,为什么柳澄芳执意针对谢凉萤,按说她俩并没有过太多的交集。她如今怀着的孩子,应该就是那个被流箭射中而死的孩子吧。两人去探望谢凉晴的时候,柳澄芳把谢凉萤推出去挡流箭,薛简倒是能理解。那兴许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可后来诬陷谢凉萤给自己下药导致自己流产又从何说起?
柳澄芳有野心,薛简知道。柴晋娶她也未必是因为对柳澄芳有多爱重,更多的是为了她背后的柳家。柳清芳的性子软绵温和,并不适合柴晋。既然柳澄芳有意,那么柴晋也就顺水推舟地成了这桩事。
但柳澄芳对谢凉萤那种莫名的敌意,让薛简始终揣测不定。她们之间并没有牵扯到什么利益,何况还是名义上的表姐妹。
这次也是。从柳澄芳特地邀请自己参加雅集,并且安排在赵雨桐边上的位置,薛简觉得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在这个风尖浪口上,这样的举动显然是想撮合自己和赵雨桐。
谢凉萤究竟做了什么,让柳澄芳这般怀恨在心?
赵雨桐捧着打好的香篆,献宝一样地放在正在发呆的薛简面前,“侯爷你看。”
薛简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根本没听到。赵雨桐连声的叫唤都没能让他回过神来。亭子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颇有些尴尬。
柴晋咳嗽了一声,装作不经意地拉了拉薛简。
薛简恍若初醒地应了一声,“哦,不错。”
赵雨桐见他根本没都没看,心里有些不高兴。但看向柳澄芳时,对方给予她鼓励的笑容,让她觉得自己不能因为这种小事而沮丧。
薛简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她有什么资格跟薛简拿乔。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薛简这层纱也太厚了些。趁着谢凉萤养伤不在京城的这些时日,赵雨桐多次找借口和薛简接触。赵夫人也默许了赵雨桐在私下散播自己和薛简的绯闻,即便与旁的夫人相遇时,被人提及赵雨桐如今多次和薛简一同出现在大家的跟前似乎不太合适,赵夫人也替她做了遮掩。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而去。但赵雨桐就是觉得不对。只要她向薛简作出邀请,薛简就没有不赴约的。可是薛简始终都对她冷冷淡淡的,没有露出过半点情绪来。
难道是自己努力的方向错了?
还是说,薛简一直惦记着那日海棠宴自己被陌生男子纠缠的事,觉得自己太过轻佻?
赵雨桐心里不觉有些懊恼,都是那人闹将出来的事,如今倒要叫她收拾残局。
不过听说那人在宴后已经因故被贬去边疆之地,这会不会是薛简干的呢?想到这点,赵雨桐的心就又蠢蠢欲动了起来。薛简果然还是在意自己的吧?只是面子上抹不开,他和谢凉萤的婚事还没退呢。
看来自己得想想办法,让薛简快些下定决心,把婚退了,早早来赵家向自己提亲才是。
不管怎么想,已经不受皇帝庇护的谢家都不如她投靠了白相的父亲如日中天。薛简怕只是抹不开面子而已。
赵雨桐对薛简甜甜一笑,用自己最温柔魅惑的声音道:“侯爷,我听说后日洛水会有灯会,侯爷届时可有空?”
薛简看着赵雨桐造作的样子,心里直犯恶心。他霍地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赵雨桐紧追了走了的薛简几步,“那后日之约。”
薛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赵雨桐,“我届时自然会去。”
赵雨桐心下一喜,对着薛简的背影盈盈一拜,“那到时候我就等着侯爷了。”
柴晋轻轻摇头,赵雨桐这也做的太明显了,傻子都能看出她是什么心思。他扫了眼亭子里的众人,果然不少人对赵雨桐目露鄙视的眼光。
也罢,求仁得仁,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
薛简刚打算出恪王府,就被柴晋的母亲,老恪王妃的人给叫住了。他看着面前不卑不亢的嬷嬷,眉毛微微挑起。他与柴晋有交集,但是却从来没和他的母亲打过交道。不知道这次叫自己过去是为了什么。
“那就请嬷嬷带路吧。”
恪王府的正房如今是柴晋和柳澄芳住着的,老恪王妃让出了正房之后,搬去了花园后头的厢房。她是想求个清净,年纪大了,不爱那些个热闹。
嬷嬷带着薛简特意绕过了花园。大概是不想叫柴晋和柳澄芳知道。
这让薛简越发奇怪了。
嬷嬷将薛简带到了耳房,“薛侯爷来了。”
柴母正闭着眼睛跪在佛龛前念经,听到薛简来了之后停下了,在丫鬟的搀扶下起了身。
两人在外间坐下,嬷嬷带着屋里伺候的人退下,为他们关上了门。
柴母缓缓道:“我那媳妇儿给你添麻烦了。”
薛简恭敬回道:“恪王妃对我并无无礼之处,您这是客气了。”
柴母冷笑,“别当我不管事了就能糊弄我了。她在外头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