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你,真有你的!”作为当年的见证者和整个治河工程的主要领军者之一,符昭文激动得两眼发红,也凑上来,跟太子柴荣和郑子明两个陆续击掌为贺,“如此,如此一来,殿下,殿下一诺千金之名,必将流传天下。而,而这黄河两岸的民风,也,也必将为之大变!这,这都是实打实的功德,古,古之圣贤,也,也未必……”
“是殿下当初敢于决断,才有今日之结果!”郑子明笑了笑,轻轻摇头。
“孤绝不敢贪此奇功!”柴荣内心深处,也是热流奔涌。挥了下胳膊,以颤抖的声音强调。“没有子明,没有文仲,没有潘美、藏用和陶大春,孤,孤对今天想都不敢想!”
一个言出必践的好名声,一桩解决黄河水患的盖世奇功,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面对王峻、王殷、李重进和那些投机之辈的联合打压,他这个太子,已经连续数月不敢返回汴梁。而随着水患被解决的消息和移风易俗的壮举被传回朝堂,那些联合起来窥探太子之位的人,必将受到当头一击!
“别谦虚了,这个时候,你不能谦虚。有些事情,你不敢想也得想,谁叫你是太子呢!”郑子明抬手轻轻锤了柴荣肩膀一下,一语双关。“有些责任,也是命中注定,咱们谁都逃不掉!”
说罢,也不管柴荣如何理解自己的话。转过头,看着河畔熙熙攘攘的人群,会心而笑。
修桥补路双眼瞎,坑蒙拐骗福满门。当生活在某一个国家,某一片地域上的大多数人,,失去了对“善”的追求,失去了对“善”的敬重,转而不分青红皂白,以明火执仗为勇敢,以巧取豪夺为荣耀的时候,这群人的精神,就会日益衰弱下去,甚至会走向死亡。
当生活在某一个国家,某一片地域上的大部分的人,连自己的左邻右舍都坑,怎么可能有勇气舍生取义?怎么可能在面对入侵者之时,挺身而出,众志成城?
以石敬瑭为楷模,以韩匡嗣为榜样,为出卖族人者做传,为引狼入室者立碑,将敢于站出来抵御外辱者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死,将与敌偕亡的反抗者以“愚昧”二字打入另册,不过是其精神衰退的一种外在表现而已。
是病,就得治,这是医者的信条。
郑子明的岐黄之术居当世之首,郑子明对当世顽疾的认识,也远超同辈和各位前辈。记忆里那些越拼凑越清晰完整的时光碎片,令他生出了一双远比普通人锐利的眼睛。可以透过疾病表象,看进患者的骨髓。甚至在某一局域,能穿透时光,看清三世三生!
采取由上到下的手段,主动去回报那些善行,无论当初行善者是被迫无奈还是有心,只是他给眼前世界开出药方的中的一副。在他的背囊中,还有更多的药方,更多的针石,随时可以拿出,只待外界有足够的空间,只待能找到恰当的时机。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黄河奔流,日夜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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