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呼延赞却好像早已习惯了给大伙制造惊喜,毫不停顿地又是“嗖嗖”两箭,将一名秣鞨射雕手和一名室韦射雕手放翻在地,手捂着肚子来回翻滚。鲜红色的血浆如同喷泉般,一会儿喷在冰面上,染得通红一片,一会儿又对着天空腾起老高。
“好,呼延将军神射!”到了此刻,城头上的众喽啰和乡勇们才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从冰铸的城垛口或者木头盾牌之后探出半个身子,大声喝彩。
城外那一群来自幽州的射雕手,几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顿时再也顾不上袭击别人,齐齐调转角弓,瞄准呼延赞,乱箭齐发。
好个呼延赞,根本不与敌方逞勇斗狠。猛地弯下腰,身体消失在了墙垛之后。令射向他的狼牙箭,尽数落在了空处。除了砸起更多的冰渣之外,别无所获。
“有种别躲!”“有种就跟大爷对着射,看谁先死!”“冷箭伤人,算什么英雄!”众射雕手破口大骂,弯弓搭箭,四处寻找呼延赞的身影。然而,呼延赞却如同融化了般,彻底与冰墙融为了一体,迟迟不肯现身。直到众神射手的胳膊都拉酸了,不得不悻然松开了弓弦,他才猛地从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垛口后站了起来,“崩”!长箭脱弦而出!
“啊!”下一个瞬间,射雕手头目赵尔德仰面便倒。一直雕翎羽箭从此人左眼窝穿了进去,直贯后脑。
其余各族射雕手大惊失色,连忙重新拉弓还击。而呼延赞的身影却再度消失,令他们把两只眼睛瞪得发酸,都寻找不到。
“呼延将军,呼延将军,呼延将军……”众喽啰和乡勇们士气大振,异口同声地喊着呼延赞的姓氏,为他的神射之技喝彩,同时向城外的敌军示威。
城外的各族射雕手气急败坏,停止对呼延赞的追杀,重新朝城头进行冷箭袭击。然而,无论他们射中了目标,还是射歪了羽箭,都无法再打击到守军的士气分毫。
二十几张弓,对于近千人来说,实在太少了。况且守军有了准备之后,城外的每一轮射击,也无法制造出太多的杀伤。偶尔一两个喽啰或者乡勇不幸中箭,第一时间就会被冲上来的辅兵拖走,无论是惨叫声还是血迹,都不会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嗖!”“嗖!”呼延琮的身影于城墙西段一个与先前跑动方向完全相反的位置出现,连续射出两支羽箭。一支偏低,贴着冰面掠过,带起一股浓浓的白色烟雾。另外一支,却再次射中了一名对手的小腹,将其射得倒退坐倒,手捂伤口,双腿乱蹬,嘴巴里同时“嘶嘶嘶”不停地倒气儿。
城墙外的射雕手们不敢再停留于原地拉弓,迈开双腿左右跑动,以免成为下一个被偷袭的对象。光滑的冰面儿,很快就再建奇功。将这群神雕手们一个接一个个滑倒在地,摔得鼻青脸肿。
射向城头的冷箭威慑力大大减弱,郑子明终于等到了机会,挥舞着令旗,大声调整部署“靠拢,能拉一石半以上硬弓的人,或者手里有硬弓的人,向我的将旗靠拢!”
“巡检有令,能拉硬弓的人,和手里有硬弓的人,向将旗靠拢。”
“巡检有令,能拉硬弓的人,和手里有硬弓的人,向将旗靠拢。”
“巡检有令……”
李顺儿带着几个大嗓门儿弟兄,扯开嗓子,一遍遍重复。唯恐声音小了,城上城下的人,听不清楚命令。
在他们的全力协助之下,很快,便有三十几张大威力硬弓,被集中到了位于冰墙正中央处的将旗之下。来自李家寨和太行山的六七十名用弓好手,也自告奋勇,聚集到了郑子明的周围。
“来,咱们分两波,轮着射!每人三箭,对准我用令旗指向的位置,射完就换人!”郑子明迅速将弟兄们分组,同时用最简短的语言,说明作战要求。
乡勇们训练有素,很快就理解了他的安排。来自呼延琮手下的喽啰们也都是一等一的精锐,虽然稍作迟疑,但也迅速选择了服从。
三十几个拿到了硬弓的弟兄们,贴着附近的冰墙垛口站好,羽箭上弦,凝神待命。郑子明迅速朝城外扫了几眼,猛地举起手中令旗,朝着一个方位猛点,“一百五十步,左前方那个大个子,三连射射!”
“崩”!“崩”!“崩”!“崩”!……,弓弦声,瞬间响成了一片。三十多张硬弓,以最快速度射出了三波羽箭,先后奔向了同一个目标。
“啊——!”目标处,幽州射雕手头目拔悉米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即变成了一只大刺猬。距离他四尺远的位置,另外一名神射手也遭受了池鱼之殃,被三支偏离了目标的羽箭同时命中,当场气绝。
“换人!”“换人!”“换人!”“……”冰墙上,兴奋的叫嚷声响成了一片。先前没有轮到发威的用箭好手们,纷纷上前从打头阵的同伴手里抢过角弓,搭箭上弦。
“正前方偏右,那个帽子下缀着狐狸尾巴的家伙,射!”郑子明再度找到了一个目标,果断下令。刹那间,弓弦声又响成了一片,数十支羽箭飞起,齐齐扑向同一个区域,夺走目标处的生命与灵魂。
城墙外,射雕手们发了疯般开弓反击,将狼牙箭一bō_bō送上城头。无论准头还是攻击威力,他们所射出了每一只羽箭,都远远超过城墙上的射下来的。但是,他们却惊诧的发现,自己无法再占到任何便宜。
凭借冰墙和盾牌的掩护,守军很容易就能避开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