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季快到了。村里的小学生、初、高中生都在准备返校事宜。作为村里目前唯二的在读大学生之一,苏画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另一个大学生,已经打包好提前返回位于南方某市的大学了。

这天的晚饭很简单,烀嫩玉米配拌茄子。茄子在烀玉米时放到蒸屉上蒸熟,取出来放凉,滴芝麻油,加盐、蒜蓉、香菜叶、葱花等佐料拌一拌,清淡又好吃。

苏画就爱吃这个季节的嫩玉米,连饭桌都没坐,搬了把凳子坐在院里吃。

阿黄馋坏了,半趴在离苏画不远的地方,支着两个前爪,眼睛盯着苏画手里的嫩玉米,时不时撒娇似地呜呜几声。

张正吃过晚饭过来,看到阿黄的可怜样,忍不住吐槽,“姐,你太坏了,绝对是故意的。看把阿黄馋的。”

苏画瞅了阿黄一眼,剥下半行十几粒玉米,放进阿黄的食盆里。看到阿黄立刻摇着尾巴把头埋进了食盆里,她咕哝一句,“馋狗,看你这点出息。”

张正摇了摇头,进屋,出来时手上抓着一根嫩玉米啃。走到苏画跟前,他凑近了小声说,“你师傅和师兄牙口真好。两人蹲在灶坑前,正扒拉埋灶膛的玉米出来扒皮,商量怎么分的问题。”

苏画听了,二话不说冲进屋,转眼出来,手里多了个外皮烧焦的黑呼呼的东西。身后还跟着元一中气十足的吼声,“简直就是个土匪,你个臭丫头。”

张正,“……”为了一棒玉米,至于嘛!

苏画当没听见,焦黑的东西往墙上敲打几下,然后剥皮。外边焦黑的皮剥掉,露出最里层还带点青色的玉米外衣。把这层薄薄的外衣剥下,烤熟了却没有一点烧焦的白玉米露出真容的同时,空气中烤玉米的香味四溢,很是馋人。

张正看着他姐一脸陶醉地啃着烤玉米,嘴角抽了抽,“姐,有那么好吃吗?”

“嗯。灶膛里大姑还埋了几个土豆,想吃赶紧的,去晚了什么也剩不下。”

张正听了,立刻跑进屋去。灶膛火里埋的烤土豆,小时候常吃,大了就给忘了。听他姐一提,倒是挺想小时候吃的那个味道。

吃玉米不好消化。饭后,苏画给元一和谢国安一人一个山查丸消食,之后挂准备晒干菜的豇豆。若不让它失些水分发蔫,太脆易断,不好挂起来晾晒。因此,这些豇豆是大姑上午摘、下午片好的,放了大半天,失了水分没那么脆,这会儿正适合挂到绳子上去晾晒。

“小画,你手机响了。”正在处理白天拣回来的那点绿豆荚的苏珍喊。

苏画答应一声,放下干一半的活儿进屋接电话。

“忙什么呢?”电话一接通,陆子航捏着眉心,声音低沉地问。

“晾豆角。你吃饭了吗?”苏画顺口问道。

“还没有,刚要下班。”

“怎么这么晚?饿坏了吧,快去吃饭。”她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七点半了。

“签了个单子,涉及的问题比较多比较细,忙的忘了时间。我记得你25号开学,明后天我这边就没事了,我去接你。”

“不用。”她不准备继续读大学,元市就没有去的必要了。至于手续,请宋典帮忙就行。她都打算好了。

“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去你家蹭几顿饭。怎么,不欢迎?”对苏画的打算一无所知的陆子航说。

“没有。”

“没有就好。那就这样,我先去吃饭了。”

“嗯。”苏画抓着手机想了想,走到苏珍身边,“姑,跟你说个事儿。”

苏珍的注意力大部分在簸萁里的绿豆上,“啥事儿?”

“师傅教我的是传统国医学,大学里教的没有师傅教的好,我是指传统国医学方面的。师傅跟前,我已经出师,去年春天开始就能独立行医了。行医的证件我都办全了,不需要等大学毕业。所以,大学我不想念了。”

苏珍一下就愣住了,“不念了?”在大多人眼里,农村孩子的出路只有一个,那就是读大学。

“姑,医大念出来要找工作,当大夫,而且还得是四年后。可事实上,我证件都有了,已经是大夫了。”学无止境的道理她懂。她还有许多不懂、不会的知识,活到老,学到老,这是她的座右铭之一。她不是看不上大学,而是她的学医路和别人走的不一样,对于已经出师的她而言,大学真不适合她。

苏珍怔了怔,“证,有了?”

“有。”苏画应了一声,回屋,不多时手里抓着个牛皮纸袋出来,递到大姑手上。

苏珍打开纸袋从里掏出来几个证件,小心翼翼地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才小学毕业的她常用字还是认得的。捧着自家姑娘的证件,听到自家姑娘说不念大学而变得空落落的心,立时安稳了。她觉得满足,又替自家姑娘骄傲,“大姑没什么文化,见识也不多。这事,你得和元师傅商量。”

苏画立刻抱住大姑的手臂,难得撒娇一回,“姑,你真好!”

自家姑娘一个简单的动作,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让苏珍心里热呼呼的。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笑。

大姑这边没问题了,苏画心里松了口气。当初接到医大录取通知书时,最高兴的人就是大姑了。她一直拖着没敢开口提,就是担心大姑会伤心,不同意她辍学。

放下心里装着的一件大事,苏画过去把剩下的豇豆都挂了起来,掉的籽收起来准备明天一早喂鸡鸭。活儿干完,她去了师傅屋里说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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