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故作为难之状,道:“是这样的,我有一好友,她家有一长者,不知为何突染大病,大夫给的方子中有数味药皆是难寻之药,长者病情日益加重,已是危在旦夕,我那好友已别无他法,因知晓安府是做药材生意,便来求助于我,想让我帮忙寻得得药材。”
她顿了顿,笑道:“爹爹也是知道的,我虽是安府之人,却很少接触药材,哪里懂得这些,思来想去,也许只有爹爹能帮得上忙,若是能救人一命,也算是功德无量,而对于爹爹来讲,不过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话都已经说到这样的份上,安粼光自然不好拒绝,侧首看她,问:“你那朋友,需要的是哪几味药?”
眼见事情已经成功一大半,青墨虽然高兴,却也没丢了谨慎,她并未拿出戚子风扬给的那个药方,只是凭着记忆说了几个名字,权当作试探,小心一些总不是坏事。
第三个名字刚说出口,安粼光眼珠子一转,脸色刷得变得狰狞,手指也如不受控一般颤抖起来。
青墨发觉他的异样,原以为是因为这几味药确实太名贵,让见过大世面的安粼光也招架不住。
她并未深想,只把记忆中所有药材的名字报了一遍,末了,道:“就是这些,爹爹可否帮忙?”
安粼光眯着眼睛,眼圈一周的皱纹紧紧绞缠在一起,忽地,他大力一掌将桌子拍的一阵摇晃,道:“你这朋友是何来历,要求竟如此高,且不说这几味药是百年难寻,就说价格,光一味就能让安府掏空腰包,若是要凑齐,那岂不是让我倾家荡产!”
青墨大惊!
万万没想到这药方当真如此难寻,看来戚子风扬也是被逼无奈才向自己开的口,可若是连安粼光也毫无办法,这事就真没有解决余地了吗?
青墨一时间陷入迷茫。
安粼光手指的颤抖愈发激烈,难以平复心中的复杂情绪,方才那一番话确有夸大之嫌,青墨提到的几味药,虽然名贵,对安府来说也仅是小事一桩。
可安粼光不得不用这样的说法吓住青墨,他不知青墨那朋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偏偏提到这几味药,这些药全是他与天齐国交易的药材,上好的种类早已在运往天齐国的路上,当下安府中剩余的,全是滥竽充数的劣质品,若是拿出去,明眼人一眼便能看穿其中的猫腻。
这朋友究竟是无心巧合呢,还是另有目的?
战火还在蔓延,回响不绝。
青墨终于回过神来,看向安粼光,“依爹爹所言,当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安粼光摇头,从未有过的郑重其事,“没办法,让她去找别人吧。”
安氏已是漠城最大的药材商,连安氏都办不了的事情,还能求助于谁?
青墨心一凉,一声叹息。
迎着风,青墨回房。
与方才的慌乱比起来,被冷风一吹,她心情反而平复不少。
终于明白,一己之力始终太过薄弱,若是被人挡到死角,便只能乖乖挨打,毫无反击之力。
身为安府三小姐,竟连戚子风扬这样一个忙都帮不上,若是再论别的事,岂不更是毫无对策。
这一切的一切,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只身一人撑不起整片天空。
要想在未来的日子中站稳脚跟,必要的同盟不能少。
青墨眨眨眼,脑子飞快转动着,想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