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人证物证俱在,小茹不太灵光的脑子一时间根本想不出什么谎言说辞之类的东西来化解眼前的紧急状况。
她唯有老实交代,颤抖着的身子弯腰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是……是许良娣给奴婢的……这都是许良娣给奴婢的。”
“什么?”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此事竟然与那个已经被逐出宫的许良娣有关,究竟背后还有多少无人知晓的秘密?
青墨猛地转头和戚子风扬对视了一瞬,她用眼神询问着他可否知情。
戚子风扬只是微微摇摇头,动了动手腕,继续逼问,“说!”
“许良娣给过奴婢很多次钱,第一次是那一夜在湖畔,她让奴婢找准时机,当她与沁良娣同时落水时,让奴婢通报给其他娘娘知晓……后来,还有过好多次,无一例外都是要求奴婢陷害沁良娣,这一次……她给了奴婢一万两,要求奴婢……要求奴婢……杀了沁良娣!”
随着这颤抖着的话音落下,小茹又朝着众人磕了几个响头,用嫉妒悲惨的语气乞求着原谅,“殿下,娘娘,奴婢是被逼无奈啊,实在逃不过许良娣的威胁,她要求奴婢这么做,奴婢……奴婢没办法啊!”
“陷害栽赃皇子妃,试图杀害皇子妃与皇子,这样的罪行竟敢用被逼无奈四字形容,谁给你的胆子!”
千式离怒吼一声,结果戚子风扬递过来的剑,把小茹的生死大权握在自己手中。
小茹已经害怕到崩溃,一直只重复着一句话,“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你罪无可恕,无需多说。”千式离冷冷吐出这句后,回头看向沁良娣,温柔问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啊?”
沁良娣已经抽泣的难以自持,若不是青墨与慕希一左一右搀着她,恐怕此刻已经站不住。
不知该说什么好,是责怪吗,亦或是死里逃生的庆幸?
沁良娣只觉得心口很疼,她多么信任小茹,于她而言这是在后宫中最亲近的丫鬟,青墨曾提醒过她数次,希望她将小茹换掉,但她只是一再的坚持,坚持着相信小茹本质并不坏,仍是个亲近之人,却未曾想到,这样的信任换来了数次的背叛,这样的伤远比给她一巴掌要来的更痛。
一旁的青墨也重重叹口气,她看到这样的小茹后,想到了自己。
曾经在自己身边的缚灵和如霜,也本以为是可信赖之人,青墨始终将她们当作亲姐妹般对待,盼着以真心换一份真心。
最终却是以失败告终。
这是永久的伤,如今这种伤到了沁良娣身上,她也真真切切的体验了一次。
青墨想说说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已丧失了安慰人的能力,只能牢牢握着沁良娣的手,给她力量。
小茹的做法不但是累犯,且这一次直接威胁到滢风的性命,千式离自然不会轻饶,随后究竟将其如何查办,无人再问。
一来是完完全全信任千式离会将这事办妥,二来,则是众人心里都有数,还能有何结果呢,不过定是处死罢了,不如将最后一份念想留在心里,不去捅破。
最终今日这场本想拉近关系的聚会,以这样的结局告终。
天绍齐自责到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等众人都离开后,他仍坐在轩雅阁内,一个孤孤单单的身影在那里暗自懊恼着,久久没有离去。
烛光燃尽,原本灯火辉煌的轩雅阁,此刻尽剩黑暗。
“堂堂六皇子殿下,躲在这黑暗里逃避问题,这算什么?”青墨笑着说完这句话,走向天绍齐。
虽然背对着正门,但听到这声音,天绍齐也知道来人是青墨。
“姐姐,你说,我是不是非常没用。”天绍齐缩着肩膀坐在那里,声音幽幽穿透这略黑暗的大殿。
青墨吸了口气,从未见过这样颓靡的天绍齐,她试图缓和气氛,重重在天绍齐头顶上敲了一下,“何人允许你叫我姐姐的?叫我皇嫂!”
天绍齐苦笑着摇摇头,“你在我心目中本就是姐姐般的身份啊,你是二哥的女人……”
“胡说八道!”青墨吓得又狠狠打了他一拳,四周看了看确保眼下的环境是安全的,“以后即便是只有你我二人在的场合,也不许说这样的话,宫中眼目众多,你根本猜测不到何时就成了别人盯梢的目标,必须小心听到了吗?”
“是啊,必须小心,二哥总是如此小心的保护着你的安危,可我……再如何小心,竟然也保护不了心爱之人,我真是太无用了!”天绍齐揪着自己的头发,无比懊恼,人生中第一次觉得感受到了彻头彻尾的失败。
那个原本开朗热情对谁都报以真心的天绍齐,此刻如历经沧桑一般变了个人样。
青墨坐了下来,温柔的拍了拍天绍齐的后背,道:“沁妹妹已经回宫了,大皇子殿下将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姑姑调到了长仪殿,姑姑年长成熟稳重,定能照顾好沁妹妹,你大可放心,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慕希妹妹在陪着她,我会找机会让你俩再见一面,可这见面的前提是,你必须振作起来,我可不想你这幅鬼样子去带给沁妹妹不好的心理暗示,你知道吗?”
这番话并未能让天绍齐缓过来,反倒脸色更加难看,“我哪里还有脸去见她,都怪我不好,自作主张非要弄这家宴,倒将她差点推进了火坑,我怎么那么不争气啊!”
“这不怪你!”青墨又是着急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她真是想一巴掌把这个糊涂家伙给拍醒,但是看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