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连郢?
听这前头的小侍卫叫出的名字,青墨吓了一跳,此刻她还半躺在身后那人的怀里,两人的姿势实在有些微妙,还能感觉到那人臂膀的坚实有力与手心细细的暖意。
这人竟然是路连郢。
为何总在自己出丑时便会遇见他,为何他总能及时出手相救。
最终化险为夷,可青墨一次次的丢了脸,原本可以在他面前高高在上,如今却矮了几分。
“小姐……”茗薇连忙上前将青墨扶了起来,认真将她身上沾上的泥土与杂草拍净,把她拉到一边,既是远离危险,也是远离路连郢。
青墨背对着路连郢,看着茗薇时脸上表情很是难堪,像是在向她寻求安慰。
茗薇明白她的意思,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没有过多的言语,她也怕说的多错的多,毕竟一旁路连郢和另一个小侍卫都在。
那小侍卫仍旧是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甚至不敢抬头看路连郢,袭击皇子妃这件事,往小了说是失误,往大了说那便是刺客之罪,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哪里承受的住!
本想在狩猎比试中拼一个成绩为自己的加官进爵铺路,这下可好,别说加官进爵,能保住小命就是万幸。
越是这么想着,那小侍卫越是紧张,跪着的双腿一直筛糠般的抖个不停。
路连郢也迅速从地上起来,整理好自己,他看向地上跪着的侍卫,语气显得温和无比,“起身吧,狩猎时限已经过半,你的箭法熟练,是可以夺一个名次的,无需在这浪费时间,这是个小小的意外,想必娘娘也不会放在心上,你无需自责,我与娘娘都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你继续狩猎去吧。”
那侍卫抬头,惊讶的看着路连郢,“路……路侍卫……我……”
“去吧。”路连郢点点头。
“谢谢……谢谢路侍卫,谢谢娘娘……”几个重重的响头,那草地也跟着颤了一颤,小侍卫起身后一路小跑,像是怕路连郢与青墨随时反悔一般,得快些逃离这个包围圈。
他走后,路连郢将他方才险些伤到青墨,后被打落的箭从树上拔下,插到泥土地中,做出涉猎打歪了的假象来。
这本不算大事,可路连郢细心到消灭一切证据。
他不仅是在解救小侍卫,也是在替青墨解围。
毕竟擅闯狩猎区,也是一个大错。
小侍卫离开了,马蹄声越行越远,那一片嘈杂好像已将这里隔离开,竟然安静到无人再来。
路连郢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青墨。
青墨始终背对着他,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只觉无法坦然面对路连郢。
路连郢倒是抱着一颗平常心,即便是面对着青墨的后背,他仍旧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娘娘可有受伤?在下来得太晚,未能及时保护娘娘,实在是失职……”
本还有一句“望娘娘恕罪”,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曾几何时,青墨明确表示过最不愿意听见这一句话。
事已发生,认错无意义,什么“望恕罪”更是废话,不恕罪又能如何,强行将你五马分尸吗?
这话语冒了出来,路连郢止住话头,脑海中甚至浮现出青墨说这话时候的面貌,以替补此刻被青墨以后背相面对时候的空挡。
空气中全是宁静的味道。
青墨好半天未说话,茗薇拉了拉她的衣袖,微微摇摇头。
她这才反应过来,浅浅叹了口气,边转身边说道:“还得谢谢你及时赶到救了我,每次都是麻烦你,我也心有愧疚,多谢了。”
青墨微微屈膝表达感谢。
此番话语后,气氛终有缓和。
路连郢原本木讷到从无表情的脸,此刻竟浮起微微笑意来,“娘娘不是在中心亭与皇上皇后喝茶休息吗,为何跑到这里来了,这狩猎场危险,娘娘还是离得远些为好。”
“我本也不是故意踏入这狩猎场……”青墨突然对路连郢心生信任,不担心将实情和盘托出后会有不妥,反倒多了一分倾诉的yù_wàng,方才当真被那突如其来的箭给吓到了,“本是想从小道回所住的小院去,却不曾想竟误闯了狩猎场。”
“回小院去?为何要回去?”路连郢不解。
“我的耳环掉了一只,衣冠不整实属不敬,我正准备回去重新梳妆。”青墨老实回答。
听闻这话,路连郢身子一探,竟毫无顾忌的朝着青墨的耳朵上看去。
一切行为如此自然,顺理成章。
的确是缺了一只。
青墨被他盯得有些别扭,脸颊微微红,她往后退了一步。
也正是这一步,让路连郢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目光,说道:“娘娘你已走错了路,从这回小院还是得穿过狩猎场,里头正是各狩猎人最酣畅淋漓之时,进出实在太过危险,娘娘还是别去的好。”
“那我这耳环……”
“在下帮您想办法。”
路连郢拱手行了个礼,突然从怀里的口袋中掏出个木质小盒来。
盒子不大,可以完全握在手心。
青墨的目光被吸引了去,盯着它不知道路连郢是何意图。
路连郢上前一步,将这一小盒交到茗薇手中,道:“这耳环……可做应急之用,若娘娘不嫌弃,便暂且先用它吧……”
原来那木盒中放着一对耳环!
茗薇略有些惊讶,连忙将手中的盒子打开。
确是一堆耳环,琉璃翠玉透亮晶莹,那式样很是典雅,于平淡中透出些别致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