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沁良娣反应极其迅速,第一时间便察觉出青墨情绪不对劲,在其即将与利姑姑对抗之时,沁良娣立马抓住青墨的手臂。
向来力气很小的她,此刻身体里爆发出极其强大的力量来,死死抓住青墨,从那手臂开始捆住她,不让她往前迈步。
“是,全听利姑姑吩咐,既然我不能亲自向太后娘娘请安,那还得劳烦利姑姑与姐姐替我带去问候,只盼太后娘娘早日病愈。”
沁良娣甜声细语,加之这番话,听来实在令人心中愉悦。
利姑姑的脸色渐渐缓和过来,毕竟不能明着与青墨较量,她便也借这个机会,顺势找个台阶下,也终于肯屈膝行礼,“沁良娣放心,奴婢定会将您的吩咐带给太后娘娘,她得沁良娣的惦念,定也能早日好起来。”
说罢,她面朝青墨,道,“娘娘,烦请您跟着奴婢去一趟寿安宫吧。”
沁良娣的手仍旧抓住青墨不放,暗暗的再度用力,青墨侧头看她,见她微微摇头,以作警示。
连沁良娣都懂得适时退让,青墨怎还会坚持呢,于此,也只得点头应允。
离开前,青墨不忘嘱咐沁良娣,“妹妹,我这宫中没别的好,就是小厨房手艺不错,若是你不嫌弃,可在这吃点东西,让如霜伺候你。”
沁良娣才刚过来没一会儿,本是想与青墨深聊,结果没说上几句话,青墨便被叫走。
这完全在沁良娣的意料之外,时间还早,若是此刻离开,也不知该去哪里消磨这无趣的光阴,想了想,她便点头道,“是,若是姐姐不嫌我弄乱了这茵萃殿,那我便多呆一会儿,等姐姐回来。”
两人相视一笑。
这看来姐妹情深的一番对话,落到利姑姑心中,便有了另一番解读。
她冷笑一声,不说话,可眼神中早已是浑浊一片。
在这宫中数十年,什么没有见过呢,这姐妹情深,说来是容易,翻脸也是极其狠辣。
等真正闹翻那一日,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利姑姑正等着看好戏呢。
看眼下这情深的二位,何时走入那不堪的斗争中。
春风喧嚣,卷起地上的尘土灰烬,将眼前的视线搅的浑浊一片。
青墨跟着利姑姑走出殿门,带路的利姑姑自然是走在前头。
后头的青墨恨不得与其拉出十里的距离去。
刚出殿门,青墨抬头竟见晋六从外头迎面走了。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青墨大惊,停住了脚步。
方才明明一同在里头种花说话,不过眨眼的功夫,晋六怎就跑到外头来了?
正疑惑着,青墨还未来得及开口问,晋六的眼神便传了过来。
他弯着腰,微微抬眼,神色复杂,向后一撇。
这眼神真是吓人,仿佛后头有会吃人的妖魔鬼怪,令人不敢面对。
青墨皱着眉,顺着晋六的眼神看去。
利姑姑的声音再次抢了先,“路侍卫,今儿这个时辰到这来,可是有要事要办?”
路连郢!
利姑姑面前站着的那个人,分明正是路连郢。
见到他的瞬间,青墨心中五味杂陈。
或许是因这个武功高强,或许是因他那总是万分坚定遇事不惊的神情,每每与其相见,青墨虽觉此人实在怪异,难以交流,却也有种莫名的安稳涌上心头,包裹着她,不再害怕。
那是一直不知从何而来的安全感。
说不清,却又无比强烈。
“并无要事,只是尽我该尽之责罢了。”
路连郢不卑不亢的一句,算是回答。
随之便不再理会利姑姑。
而是朝青墨这边看来。
方才青墨为与利姑姑拉开距离,特地走的很慢,此刻当真与其有了一段距离。
也与路连郢隔了很远。
原本应该模糊的表情,此刻却在青墨眼前清晰可见。
就连那眼神也近如就在身边。
真切,真诚,却带着尖锐。
青墨一惊,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险些叫出声来。
路连郢察觉到青墨此刻的变化,他立马收回视线,朝利姑姑看去,开口道,“姑姑今日好早,太后娘娘身子可有好些?”
“劳烦路侍卫的惦记,太后娘娘前几日还提起侍卫来,说是最近大皇子殿下前朝之事繁忙,鲜少去看望她,就连你也去得少了,太后娘娘一直惦记着路侍卫,说是你那按摩的手法是最有效的,还盼着你能多去寿安宫走走呢。”
利姑姑这番语气很是柔和,带着某种讨好的意外。
路连郢虽说只是个御前侍卫,可在宫中的威望并不算小,他出生不凡,父辈又是南浦国的大功臣,他自然承其光环,在宫中也备受尊敬。
“太后娘娘太过夸奖,在下实在愧不敢当。”
路连郢行了个拱手礼,低头的一瞬间再度朝青墨投来目光。
这次的目光中传来的意思是询问,是关怀。
青墨看懂了,她立马摇头,表情拧作一团,看来十分慌张。
路连郢立马心中有数,直起身子时再道,“大皇子殿下因前朝之事缠身,实在抽不出空来关怀后宫,便特地派我来凌秋园巡逻,以保证各位娘娘的安全。”
“原来如此,路侍卫当真是辛苦了。”
利姑姑点点头,朝后看了一眼,道,“今日太后娘娘传见侧妃娘娘,奴婢正要带娘娘过去。”
太后传见?
路连郢隐隐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太后分明还在病中,平日里与人多说几句也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