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皇后笑道:“姜夫人也太小心了,不过就是几件衣裳,你们也没有僭越了规矩,有什么要告罪的呢?本宫只是看你们这几件冬衣做得精致大方,穿在身上也不显得臃肿笨拙,所以才想问一问,这是在哪里做的。唉……这宫里的织造局啊,做的衣裳好是好,可就是不太合本宫的心意。”祁皇后没好意思说,织造局做出来的衣裳好是好,可就是皇上不喜欢。
其实,大齐国皇后嫔妃们的衣着,并不像徐掌柜说的那样,只能由宫里的织造局来制作,除了正式场合穿的朝服,其他平常日子穿的衣裳戴的首饰,大可以在外头购买定制。比如皇帝最喜欢的淑妃,天生丽质,娘家又十分富有,只有她这一个女儿,经常贴补她金银,因此,宫里做的衣裳首饰穿戴腻了,她就会在外面定做一些,时常给皇上一个惊喜。
祁皇后也想这么做,也找过外头的几家制衣坊和绣坊,可是都不如意,只好继续穿织造局做的衣裳。
姜夫人垂首答道:“宫里的织造局,自然是能工巧匠云集,比外头的那些制衣坊和刺绣坊要强得多啊。”
祁皇后亲手扶着她坐下,又对姜雨宁招了招手:“姜小姐,你过来一下,让本宫细细瞧瞧你这件裙子。”
姜雨宁今天穿的,正是徐心然亲手制作的一件浅绿色淡纹织锦缎长裙,外罩一件同色镶白狐毛卷边坎肩儿。裙子和坎肩都没有过多的纹饰,只在裙角绣了一枝绿萼梅,裙子袖口和坎肩左边下襟儿处也很随意地绣了几朵绿萼梅,加上姜雨宁本来就皮肤白皙,这件裙子,衬得她如玉一样圆润可爱,叫祁皇后看了又看,恨不能自己也能这样清丽脱俗,让皇帝多看一眼。
姜雨宁乖巧地走到了皇后跟前。
祁皇后将她的这套淡绿衣裙欣赏了很久,才笑着说:“姜夫人这家亲戚,倒真的是有些手艺呢,瞧这衣裳的样式、裁剪、针线,还有绣工,都比宫里的不差半分啊。而且这衣裳的样式十分巧妙,虽然是冬衣,可看上去一点儿不臃肿粗笨。”
姜夫人含笑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这民间的小作坊,哪里及得上宫里的织造局呢?”
祁皇后认真地说:“这可不尽然,内造的、官造的和民间的,各有各的好。淑妃倒是常在外头做衣裳呢,也未见得就比宫里做出来的差。”
太皇太后也笑了:“你若是想要姜夫人的亲戚给你做衣裳,就直说好了,绕这么多弯子,连哀家都听着要睡着,只可怜姜夫人,还要揣摩你的心思,不知道该不该叫她那亲戚给你做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
祁皇后在皇帝面前中规中矩,甚至有些紧张,可面对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依旧会流露出一些小女儿态,毕竟,她今年才二十二岁,虽已过了二八年华,可也没到了老气横秋的地步。她撅着嘴对太皇太后说:“儿臣就是想添两件新衣裳而已么,难道皇祖母也不允许?那淑妃都在外头做了好多了。”
皇太后笑嗔道:“堂堂一国皇后,竟然也耍小性儿。也是你皇祖母脾气好,若是换了旁人,一定要叫你去面壁的。”
太皇太后说:“想在外头做两件衣裳,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哀家看姜夫人和宁丫头穿的这几件衣裳真的不错,想来姜夫人那亲戚的针线也是极好的,连哀家这老婆子都想做两身儿了。只是不知道这会不会太麻烦姜夫人?”
姜夫人急忙又拉着女儿离了座位叩头道:“多谢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后娘娘照应臣妇亲戚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