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一问,傅遥并未立刻回答周佳木,而是望向了崔景沉。
崔景沉大约知道芸熙为何会如此,便与傅遥道:“今日,我原本打算叫上四弟同行,但四弟说他前儿个不当心崴了脚,不便骑马,就没跟来。”
周佳木本就是个极聪明通透的人,又长日跟在太子爷身边,虽然太子爷并未与他刻意提起,但他还是听说了一些关于四皇子和芸熙之间的事。
对四皇子和芸熙之间的事,周佳木多少有些好奇,却无意探听。
只管默不作声的在一旁吃糕点喝茶。
而在听了崔景沉的话以后,傅遥心里就很不淡定了。
若之前她只是怀疑,那么眼下傅遥已经可以肯定,四皇子的的确确是在躲着芸熙。
上回在月华楼一面,两人不是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聊的很愉快吗?
四皇子为何突然要躲着芸熙呢?
四皇子究竟在害怕什么?
傅遥实在想不通。
依四皇子如今的处境,应该极力的想要抱紧太子爷这棵大树才对。
而得到太子爷信任及倚重的捷径,就是得到太子爷唯一的表妹芸熙的芳心。
如今,芸熙已经对四皇子芳心暗许。
为何四皇子却要临阵脱逃。
这太不合理了。
崔景沉最见不得傅遥费神为难,立马安抚说:“我要见四弟一面也不难,等今日我回宫以后就把他叫来,好好问问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傅遥是真想知道四皇子躲着芸熙的原因。
可这件事由太子爷出面去问,恐怕有些不好。
傅遥的意思是,等回头找个机会,叫她跟四皇子见上一面,或是叫四皇子与芸熙能见上一面。
总之,不好太轻举妄动。
“还是再缓缓吧,等过几日再说。”
崔景沉点头,也没再为此多言。
傅遥为崔景沉添了杯茶,“吃块糕点吧,芸熙的手艺没的挑。”
“这里头可有你亲手做的?”
傅遥一指,“这个冬瓜蜜饯是我做的。”
崔景沉连忙挑了一块塞进嘴里,“好吃。”
傅遥轻笑,“你不是一贯不爱甜食?”
“你做的我都爱吃。”
不愧是吃了糖的人,嘴巴就是甜。
周佳木听说好吃,也尝了块冬瓜蜜饯,“这冬瓜蜜饯做的地道,跟买来的似的。”
“那可不,别看这冬瓜蜜饯小小一块,貌不惊人的,做起来可是麻烦的很呢。”
周佳木疑惑,“这冬瓜蜜饯不就是把冬瓜切条,用糖腌制起来吗?”
“若有这么容易做成就好了。”傅遥说,“这切好的冬瓜,先要放进蚬壳粉里浸泡,之后还要再经过多番漂洗,否则这冬瓜蜜饯,何以能如此晶莹剔透。想要做出一份地道的冬瓜蜜饯,没有三四日的工夫是不成的。”
周佳木感慨,“没想到这冬瓜蜜饯做起来如此麻烦,我可不能囫囵吞枣,得好好吃。”
“可不,这一块块的冬瓜蜜饯,都是我的心血。你是得仔细吃,最好一块蜜饯含一天。”
闻言,没等周佳木表示,崔景沉就先道:“往后这样麻烦的东西就别自己做了。你若是想吃,我让宫里膳房做好了给你送去。”
“做给你吃,才不觉得辛苦。你多吃点儿,我就高兴了。”
“呀!你们吃糕点也不叫我!”佳榕隔着老远就喊了一嗓子,接着便一路小跑上前。
傅遥忙给佳榕倒了杯茶,“方才见妹妹练的用功,就没扰了妹妹,可不是故意不叫你的。”
“我知道姐姐疼我,有什么好事都想着我,至于我哥……”
“你尽管捡了甜的吃,下回牙疼,看谁理你。”周佳木说着,白了佳榕一眼。
佳榕一听“牙”字,脸色瞬间就白了几分,刚伸向冬瓜蜜饯的手便缩了回去。
“妹妹牙疼?”傅遥问。
佳榕点头,“好像是甜的吃多了。”
“是吗?妹妹可找郎中瞧过了?”傅遥问。
佳榕摇头,“牙疼不过小事,过几日就无碍了。”
“妹妹此言差矣,牙疼可是可大可小的。妹妹牙疼或许不是因为吃多了甜食,也可能是因为长智齿。若是如此,就得千万小心了,一旦因为智齿刺破牙床,导致嘴里化脓,只怕会生出炎症,那可就麻烦了。”
一听这话,周佳木立刻就急了,“阿遥,你快帮佳榕看看。”
傅遥心中也是忐忑,“妹妹快张嘴叫我看看。”
佳榕性子虽大方,但叫她当着一众人的面张大嘴巴,她也是不肯的。
于是便拉着傅遥到就近的树后去瞧。
经傅遥看过,佳榕的确是长智齿了。
不过好在嘴里并未化脓。
“姐姐,能不能叫这智齿不要长了?”佳榕苦着脸说。
“不能。”傅遥如实跟佳榕说,“实话告诉妹妹,妹妹这智齿才刚往外发,还不到最疼的时候。过几日只怕更疼。”
佳榕闻言,简直欲哭无泪,而更欲哭无泪的是佳木,“阿遥,你可有法子给佳榕治治这个病。”
佳木护妹心切,傅遥又何尝舍得佳榕受苦。
只是,“这长智齿不算病,也没法治。但我有法子能为佳榕减轻些痛楚,保证佳榕长这个智齿嘴里不会化脓。”
“姐姐,你真能让我不疼?”佳榕立刻转忧为喜。
“不能说不疼,只能稍稍缓解些。”
“疼不疼不打紧,最要紧的是不要得炎症,否则一旦发热起来,随时都会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