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跟着温王的日子并不算长,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苏芩晓得温王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
她并非不信温王对她的情谊,但有句老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结发夫妻尚且如此,她区区一个侍妾,又怎么敢奢望温王不顾一切的护着她呢。
苏芩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就是温王为保全自己的名声,杀她灭口。
死,苏芩不怕,她就是可怜腹中的孩子。
这孩子再有三个多月就该出生了。
难道这孩子的命真就这么苦,注定不能来这世上走一遭?
听苏芩又长叹了一口气,一旁的莲心忍不住劝道:“夫人,您已经大半日没吃过一口东西了,这桌上的饭菜眼见就快凉透了,您多少吃一口。”
这会儿,苏芩心里乱的很,根本就没心思吃饭,便冷冷的回了一句,“本夫人不想吃,你别在这儿裹乱。”
莲心本是一片好心,见苏芩不领情,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便低下了头。
一旁,陪嫁过来的孙婆子有些看不下去,便凑上前说:“我若是夫人,才不会饿着自己。不仅要吃,还要吃的多,吃的好,把身子养健壮,精神养足,才能应付以后的事。倘若夫人一直这样亏待着自己,身子迟早要垮,夫人和您腹中的孩子要是不成了,谁最高兴?夫人是个**之人,可万万不要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孙婆子的话说的极有道理,苏芩也都听进去了。
想来,她如今住的这知语轩,位于温王府的西北角上。
温王府是七进的院子,可见地方有多大,从这儿去趟正院,脚程慢的都得走上一炷香的工夫。
因为远,也大约是因为觉得晦气,自打她搬来知语轩以后,除了每日给她送餐食补给的人,就再也没有其他人来过。
知语轩真是清净,清净的都可怕。
可就是在如此冷僻又消息闭塞的地方,她竟然第一时间获知,她与王爷私定终身的事被人揭发出来了。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将消息传递过来的。
至于此人是谁,这府上最盼着她惊惧滑胎,最好是一尸两命的除了王妃还有谁。
温王妃潘氏这个人啊,向来都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王妃会用如此阴损且不着痕迹的方法对付她,苏芩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苏芩本是丁点儿胃口都没有,可经孙婆子这么一提点,她纵使再不想吃,也要多少吃上几口。
王妃不是就想叫她自弃吗?她偏不。
她就是要吃的好,睡的香,绝不叫王妃得了便宜,看了笑话。
听说苏芩要吃饭,莲心大喜。
心想,孙婆子到底是有岁数的人,比她有见识,讲的话也都很有道理,怪不得能说动他们夫人呢。
莲心赶忙将桌上已经凉透的菜拿到小厨房重新热过,不多时,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又被重新摆上了桌。
这厢,苏芩刚捧起饭碗,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见温王妃的陪房郭妈妈带着人过来了。
虽然郭妈妈只是个奴婢,而她是温王的宠妾。
但论在温王府上的体面,苏芩倒不如郭妈妈。
所以寻常见面,苏芩都对郭妈妈十分客气。
而郭妈妈对她,则向来是冷冷淡淡,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见郭妈妈气势汹汹的就进了屋,扬着下巴站的笔直,也不与她问安行礼,就只管横眉竖眼的瞪着她。
苏芩便知,郭妈妈这是来者不善。
瞧苏芩守着一桌好菜正要吃饭,本就生了一脸刻薄像的郭妈妈冷笑道:“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苏夫人还有心思坐在这儿吃?咱们王爷贤王的名声,可就要生生被苏夫人给毁了。”
听郭妈妈这么说,苏芩心里老大的委屈。
什么叫王爷的名声被她毁了?
当初,她与温王私定终身,是你情我愿,是情不自禁。
她绝对没有,也根本不懂得如何勾引温王。
若真要说起来,也是温王主动,而她只是顺水推舟,没有抗拒而已。
可眼下,郭妈妈竟然想将脏水全都泼到她身上,真是可恶。
尽管觉得无比气恼和委屈,但苏芩还是忍住了。
她和郭妈妈可说不着这些,即便说了,郭妈妈也一定不会相信,到叫她白费一番唇舌。
“郭妈妈的话都说完了?若说完了就请回吧,不要耽误了我用膳。”
郭妈妈见苏芩不但不自省求饶,还一副傲慢的样子,心里气的要命,“王爷如今被苏夫人拖累,已然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柄,难道苏夫人心里就半分不觉得愧疚?”
苏芩不言,说老实话,她心里并不觉得愧疚,可见郭妈妈不依不饶的样子,她若顶撞回去,这一来二去,她的耳根子恐怕一时半会儿都得不着清净。
因此,苏芩只好选择沉默,只当没听见郭妈妈的话。
见苏芩不应声,郭妈妈又道:“自打苏夫人入府以后,王爷可待您不薄,眼下王爷因夫人落难,夫人难道就不想出份力,救救咱们王爷。”
苏芩知道郭妈妈没安好心,于是她回话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带着份小心,“王爷有难,我自然想尽力相帮,奈何我人微言轻,实在出不上力。”
“谁说夫人出不上力,夫人不只能帮忙,还能帮上大忙。”郭妈妈说,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苏芩被郭妈妈盯的有些发毛,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郭妈妈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