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随汪姑姑学习宫规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
两人之间说不上结下多深的情分,却也算师徒一场,情谊或多或少是有些的。
况且,汪姑姑为人实诚,一直都是真心实意的在教她点拨她,就凭这一点,傅遥心里就挺感激汪姑姑的。
想来眼前一别,纵使来日两人同在宫中,皇宫那么大,又等级森严,她们师徒恐怕也难有再见的机会。
傅遥觉得,身为徒弟,对师傅最好的报答就是把师傅教的东西都学以致用。
待她来日入宫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切勿因为坏了规矩而闹笑话。
省的连累汪姑姑被人戳脊梁骨。
自然,除了好好活用汪姑姑教的宫规以外,傅遥还另给汪姑姑备了份厚礼。
只等汪姑姑离府那日,再亲手赠予汪姑姑,也不枉她们师徒一场,留个念想。
既该学的宫规都学完了,傅遥本不用再日日来见汪姑姑。
但傅遥想着汪姑姑在宫中行走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听说过。
傅遥有心听汪姑姑与她讲些宫里的事。
而汪姑姑也愿意跟傅遥讲。
不过,汪姑姑并不敢过多的与傅遥议论当前宫里的人和事,大都捡了些宫闱旧事说给傅遥听。
说起宫闱旧事,汪姑姑少不了要提到太子爷的生母,先皇后昭惠皇后。
除了讲昭惠皇后如何仁善,宽容待下的事以外,汪姑姑还与傅遥讲了皇上与昭惠皇后如何结发情深,怎样恩爱非常。
只可惜昭惠皇后红颜薄命,早早的就故去了。
“除了昭惠皇后以外,皇上当年最为宠爱的妃嫔,当数贤……”
没等后头那个“妃”字出口,汪姑姑便意识到她说错话了。
都怪她一时不稳,有些忘形,竟然忘了她眼下就身在辅国公府上。
她怎么能糊涂到当着人家侄女的面,去议论人家姑母的是非。
但想当年,贤妃的确是盛宠一时,只可惜死的太难看。
谁人不知,当年辅国公府就是因为贤妃之死,而受到了极大连累,闹的家破人亡。
在辅国公府里提贤妃,真是找死。
但作为亲历过当年贤妃之死的人,汪姑姑真心觉得贤妃娘娘死的太冤枉。
虽然汪姑姑从未在贤妃跟前当过差,但当年身为尚功居的高等宫女,她倒是常常会跑腿往贤妃宫里送东西。
在汪姑姑看来,贤妃是再温良不过的人了。
不只她这么觉得,这后宫之中尽是些霸道刁钻之人。
可任这些人再怎么爱背后嚼舌根,也从来挑不出贤妃娘娘的不是。
当年事发,别说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不信,就连各宫娘娘们都不信,向来与人为善的贤妃娘娘,怎么可能会去谋害张荣华和五皇子。
如今距离贤妃娘娘被冤死已经有六七年了,但每到贤妃娘娘的忌辰,总有从前受过贤妃娘娘恩惠的宫人,冒着被抓到挨板子的危险,偷偷的烧纸祭拜贤妃。
这也不单是因为这些奴才有良心,懂得念旧恩。
也是因贤妃娘娘为人实在是太好了。
想到这儿,汪姑姑不禁缓缓抬起头,望向傅遥。
要说他们未来的太子妃,脾性就随了贤妃娘娘。
这也难怪,嫡亲的姑侄儿,血脉相连,自然是像的。
皆是如玉一般内外明撤的可人儿。
将这样性情温良的人,投入到皇宫那个污浊之地。
汪姑姑想着,真觉得有些不忍心。
但无论是贤妃,还是眼前的傅遥,都是过于灼眼的人尖了。
那一身的锋芒,藏都藏不住。
这姑侄儿俩天生就是陪王伴驾的命格,倘若真叫这样的佳人明珠暗投,岂不辜负。
汪姑姑念着她与傅遥师徒一场的情分,只盼着傅遥不要步了她姑母贤妃的后尘,一定得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为太子妃,再为他们大夏来日的皇后才好。
……
因与汪姑姑聊的投机,两人没留意时辰,便聊的有些晚了。
傅遥这边还惦记着教佳榕厨艺的事,从汪姑姑这里出来以后,便马不停蹄的往桐芳苑回。
傅遥刚迈进桐芳苑,就见园中梧桐树下的秋千上坐了个人。
瞧身形不像是芸熙或佳榕。
那么那个人是呢?
傅遥又赶忙往前挪了两步,定睛一瞧,“福安?”
福安听到这声唤,立马就从秋千上下来了。
“奴才给傅姑娘请安。”福安笑呵呵的给傅遥行了一礼。
傅遥一边往前走,一边冲福安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待走到近前儿,傅遥又示意福安坐下。
福安不敢,傅遥便一把将人按回了秋千上,自个则从一旁拖了张藤椅过来,在福安身边坐下了。
“你今儿怎么得闲过来了?何时来的?怎么也不派人去叫我。”
福安一笑,答:“回姑娘,奴才今儿是奉我们太子爷的命,特来探望姑娘的。来时听说姑娘正在跟着姑姑学宫规,奴才只怕扰了姑娘用功,便没叫人去跟姑娘说。”
“我有什么好探望的,倒是太子爷,他可安好?”
福安闻言,故意敛了笑,苦着脸说,“我们殿下很不好。”
一听这话,傅遥立刻就急了,“人怎么不好,是不是福曦宫的事连累到他了?”
“没,是我们殿下想念傅姑娘想念的辛苦,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却不能亲自过来探望姑娘。”
傅遥听了这话,不禁白了福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