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承认,以柳梦盈住到国公府以来的所作所为,她本就厌恶此人,容不下此人。只是顾念亲戚一场,才勉强将人留下。
否则,早在年前,人就已经被她遣返回江州老家去了。
眼下,既知这柳梦盈并非姚秋露,那就更没有再将此人留在国公府的理由了。
依照傅遥的性子,她即刻就想将此人扫地出门。
但眼下,宁安公主有着身孕,柳梦盈那边一旦闹出什么动静,必将会惊动宁安公主。
宁安公主若得悉事情的原委,定会动气。
怀有身孕的女子,是最不能动气的。
傅遥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出个万全的法子来妥善解决此事。
否则,锄奸不成,恐怕还会自伤。
这厢,傅遥正寻思着,就见楚莘回来了。
瞧楚莘神情平和,脸上不见丝毫怒意,看来并未与兆裕拌嘴。
“东西都交给兆裕了?”傅遥象征性的确认一遍。
“是。”楚莘答,接着便将手上一颇为精致的木匣子往傅遥面前一递,“姑娘,这是雍王殿下送您的回礼。”
“回礼?”
“姑娘,奴婢听兆裕说,这是雍王殿下封地上特产的茶,唤做紫阳毛尖,稀罕的很,姑娘一准儿喜欢。”
原来是紫阳毛尖,难为雍王心细,还惦记着。
“这茶是好茶,就与那些东白春芽一起好好放着吧。”
楚莘点头,正预备下去好好安置这些茶叶,却见傅遥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头。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娘,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说烦心事都轻了。”傅遥说着,将身旁矮几上的信拿起,递给了楚莘,“你自个看看。”
“姑娘,这是?”
“江州来的信。”
一听这话,楚莘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赶紧将信捧起来一字一句的细细看过。
在看完信后,楚莘与傅遥一样,都是又惊又气,“竟然会有这种事?姑娘预备如何处置姚秋露,不,是柳梦盈柳氏。”
“这个柳梦盈竟敢冒充我已故的表姐,来府上招摇撞骗,还惹出那么多是非,我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但眼下,还不好立刻拿人查办,毕竟我嫂子那边有着身孕,一旦事情闹起来,必然会惊动嫂子。还得等我哥回来,与他商议商议,看看究竟怎么处置这个柳梦盈最妥当。”
“姑娘说的是,是不能为柳氏惊了公主的胎。可依奴婢看,这柳氏罪大恶极,送去下大狱也不为过。”
“是该。依我看,叫她把牢底坐穿也不解气。但家丑不可外扬,想必我哥那边也会有所顾虑。”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既保全国公府的脸面,还叫柳梦盈得到应有的报应。
这是个大问题。
然而除此之外,傅遥还很在意信中讲的另外一件事。
信上说,真的姚秋露是在去年夏天的时候溺水而死。
这好好的人,怎么会意外溺死呢。
真正的姚秋露意外过世的时间,仿佛与她兄长傅远护送宁安公主回京都,得皇上大加封赏的时间相当。
会不会是有人为了想要攀附国公府富贵,故意出手杀人,想要取而代之。
若真是如此,那柳梦盈和完全知情的柳家人,便都是罪不容诛了。
傅遥越往下琢磨,就越觉得不寒而栗。
她心中无比气愤,哪能忍下这口气。
她得立刻见那柳梦盈一面,给这贱人提个醒。
作为惩罚的小小一部分,她要让那贱人先尝尝那种恶行暴露以后,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的痛苦。
“楚莘,咱们这就去西跨院一趟,好好拜会一下那个柳梦盈。”
……
傅遥与楚莘两人生怕惊动了宁安公主,便有意避着人,悄悄的去了西跨院。
两人到时,那柳梦盈当真好兴致,正坐在妆台前,由丫鬟青梅伺候着描眉画眼,试新得的胭脂和妆粉。
见傅遥没经通报就气势汹汹的闯进屋来,柳梦盈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捂着胸口与傅遥说:“表妹可吓死我了,怎么冷不丁儿的就破门进来,这是不是有些唐突。”
“闭上你的嘴,你有什么资格喊我表妹,柳梦盈。”
一听傅遥喊出了她的真名,柳梦盈当即变了脸色。
在怔忪了片刻之后,柳梦盈赶紧辩解说:“什么柳梦盈,表妹这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呢。”
“你难道不知道柳梦盈是谁?”
柳梦盈赶紧摇头,“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傅遥闻言,不禁哼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姚秋露,那么你娘亲吕氏改嫁的那户柳姓人家的长女,也就是你长姐,你都不认识?”
“我……表妹这话问的太突然,我一时没想起来。对,柳梦盈的确是我长姐。”
听了柳梦盈的辩白以后,傅遥还真有点儿佩服此人。
这柳梦盈说的话,明明是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可她在说这些话时,却依旧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理直气壮的瞎编。
究竟要多厚的脸皮才能做出这种事来,傅遥都替她尴尬。
“你不必再装了,我已经命人去江州查实,你就是柳家的长女柳梦盈。你说,你假冒已经溺水而死的姚秋露来到国公府上,究竟存了什么目的。或者,你是受谁致使,才敢撒下这弥天大谎。快说!”
傅遥气势骇人,柳梦盈心虚害怕极了,赶忙应道:“我没受任何人指使,也不想害国公府,我只是…只是…”
“你肯承认了?”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