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郑总您和季默究竟是什么关系?!所谓的恋人论是真的吗?”
“网传您的性向已“板上钉钉”,您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吗?!”
“有报道称季默当天的反常是因为是毒瘾发作,而您则是为了隐藏这一点才发起了这场炒作,请问这样的说法是真是假?!”
“请问顾笙歌是否是插足您和季默的第三者?!您又是如何看待他二人的?!”
“网传多名艺人与您关系暧昧,能请您详细说明一下吗?!”
“据传顾笙歌的ep数据全靠这次炒作才能登顶,对此有什么辩解吗?!”
站在数不清的镜头前,郑珩昭几乎要被面前接连不断地闪光灯晃花了眼。尽力维持着唇角礼貌的弧度,他挺直脊背,神态自然的直视镜头。
察觉到郑珩昭毫不闪避的视线,举着话筒的记者们反倒禁不住愣了片刻。青年望过来的视线凌厉而坦然,那对正定定地望着他们的眼珠乌黑深邃,恍若凝着一汪墨,浓得化不开。
“郑、郑总……”坐在发布会台下的最前排,某位可以说是身经百战的女记者不由自主地握紧手中的话筒。察觉到自己一向流利的口舌此时竟有些打结,她握了拳,努力抑制着掌心的汗意,“请您……如实回答刚才的问题,谢谢。”
“呵,如实回答?”
让这位女记者莫名忐忑的是,台上的青年不仅听进去了她的话,甚至还低低的重复了一遍。他的声线低沉而优雅,恍若大提琴弦音颤动时般浓郁。可当他真正抬眼看过来的一瞬间,她又忍不住惊讶,眼前这个人,不论眼角眉梢,分明都是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意味。或许,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谦逊——
低低的笑声略过耳边,女记者徒然一惊,恍然发现自己居然在那人的注视里傻瓜一样失了神。懊恼地握紧手中的话筒,她咬唇在心底暗骂自己失常。然而等到她再次抬眼看过去的那一刻,却蓦然撞进了一双似嘲似笑的墨眸里——
“我说,”带着嘲意的低笑略过众人的耳畔,站在舞台的中心,郑珩昭抚着冰凉的袖扣,他笑得谦逊,语气却可见的凉了下来,
“可以啊,我全部都如实回答。”
如有实质的目光缓缓地略过面前的每一个记者,漫不经心地挑起眼角,郑珩昭唇边的弧度越发上扬,
“但你们想听的,真的只是’如实回答’这样的东西么?”
望着眼前渐渐变色的记者,郑珩昭弯起眼角,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他收敛了眼底的嘲讽,抿直了唇角,眉宇间的神色蓦然变得深沉起来。
“季默是我的员工,是我签下的艺人。十天前,才正式和他签了合同,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公示大众。严格来讲,我和他相识也许还不到十天,至于那个可笑的恋人论——”挑起唇角顿了顿,郑珩昭看向第一个提出这个问题的记者,缓缓地挑起了眉,“如果,你可以在一周之内和一个初次见面的同性酣畅淋漓的开始一段生死恋——那么没问题,你完全可以质疑我。毕竟我的答案,实在是‘如实’得很无趣吧。”
没有再去看那个默默涨红了脸的记者,郑珩昭漫不经心地移开眼,把目光转向第二位提问人,
“唔,就是你,非常关心我的性向的那一位——”在该记者有些尴尬的表情下愉悦地弯起眼睛,郑珩昭在镜头下缓缓地勾起唇角,“如果你对我这么感兴趣,我非常愿意告诉你我的私人联系方式。当然了,”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微笑着,他对着面前莫名一脸菜色的记者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如果你有勇气,就请别单单只做妄加猜测这种没品的事。你大可以亲自来找我验证,这颗钉子,到底钉在了板上没有——”
“噗!他可真是……”躲在帷幕后面的音响控制区,泰薇忍俊不禁地勾起了唇角,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身旁的顾笙歌还在抖着肩膀努力忍笑,泰薇看了眼青年填满笑意的眉眼,忽然就觉得松了口气。
远处的珩昭还在不遗余力地与记者周旋,泰薇收回目光,抬起手拍了拍顾笙歌的肩膀,顺手把原本蹲在地上偷瞄台上的顾笙歌拉了起来,“笑够了就起来吧,这些事珩昭都是做惯了的,完全不用担心。总之,现在提前准备吧,待会上台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用说,一切有我。”
“我明白,你放心吧。”顺从地借着泰薇的手站起身,顾笙歌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腿,又低头抚平了衣角的褶皱。舞台上的郑珩昭似乎正在澄清季默的病因,言辞犀利直切要害,直说得那个提问的记者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有些出神地望着台上的郑珩昭,顾笙歌目不转睛地看了男人一会儿,才在泰薇的催促下小跑着奔向准备台。
整了整胸前的领带,顾笙歌站在后台的阴影里,活动了一下手指。身后的工作人员推来了一早准备好的三角钢琴站在一旁,商量着待会的摆放方位。助理从背后递过来一份乐谱,顾笙歌低头看了几眼,又不假思索地递了回去。
“笙歌,不再看看了吗?”难掩惊讶的接过那份厚厚的忐忑都写在了脸上,“这曲子这么长,你待会……”
“没问题。”安抚着对助理微笑,顾笙歌回过头,轻轻地呼了口气。
他明白,在今天的舞台上,他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这是他唯一能够为他做的。
所以,他要做到最好。
舞台上的郑珩昭仍然在回答着记者的提问,语气沉稳,用词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