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颇为疑惑,“那你是什么意思。”
温颜站起了身,手中的折扇轻轻一甩便合拢了起來,“这世间万物都是有自己的规律的,就算是感情,也要有一个先后之分,云衣喜欢叶芷,喜欢了那么多年,小小年纪就将叶芷的仇恨揽在自己身上,后來又为叶芷在疆场上背负了那么的罪孽,直到叶芷死后,他自责不已,受了三年的痛楚,现在叶芷回來了,欠他的,自然是要还的……这就是,世间万物轮回之因果,你可懂得。”
“我知道。”江蓠的声音低了下去,他知道温颜说的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就这么放弃又觉得不甘心,于是又问了一句原本就是废话的废话,“可师父……喜欢的,真的是云衣么。”
温颜眨了眨眼睛,又恢复了平常时候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道,“这个谁能知道呢。不如等你师父回來了,你就这么问问她,看她喜欢的到底是不是云衣,如何。”
江蓠不说话了,他和沐云衣只是朋友,关系不如温颜,和叶芷是师徒,但他知道,在叶芷心中,他的地位也不如沐云衣,就这么尴尬的一个境地,这样的话,他又怎么能问。
就在转念间,江蓠刚一抬头,却发现温颜已经站到了河边,口中哼着小曲儿,刚才那段深沉且伤人的话仿佛不是从他口中说出來的。
江蓠也不言语了,就这么坐在温颜刚才铺了衣服的那块草地上,轻轻抚着叶芷给他的那串银铃,铃铛静静的躺在手心,若不仔细听,似乎一点声音都沒有……
抬眸望星空,江蓠握紧了那串铃铛。
她终究是他师父,是自己要效忠一辈子的人呵……
想到这儿,江蓠也释然了,喜欢不喜欢又能如何呢。就算师父真的喜欢云衣,他就在一旁笑着祝福也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么。这一世,能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也算是一种幸福吧,虽然这种幸福是提心吊胆的……
世上的事物若都是完美的,也就少了些意思了,不是么。
……
江蓠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叶芷和沐云衣两人才刚到客栈,吃晚饭时,叶芷止不住的打喷嚏。
沐云衣放下碗筷,看着叶芷皱眉道,“这不会是刚吹了半天的风就得了风寒吧。”
叶芷一双眼睛红红的,接着又打了一个喷嚏,索性也将碗筷放下了,道,“我沒事。”
沐云衣看着叶芷,心中颇有些不忍,“明日还可以上路么。”
“可以。”叶芷忍着心中的不适,站起了身,“我有些困了,先睡了,明日出发沒什么问題。”
沐云衣本想让叶芷休息的,但是想想那片桃林中有自己魂牵梦萦了多年的人在等着,这句让叶芷留下來休息的话硬生生的忍住了沒有开口。
半天的车尘马足让人隐隐有些受不住,沐云衣是习惯了,若是之前的叶芷,应该也是沒有什么问題,可她现在并非是叶芷,风月那大小姐的体质,柔软的身段也只适合跳舞,这冷风,是万万吹不得的。
叶芷在沐云衣面前勉强撑得过去,回到屋中就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气力,身子软软的倒在床上,太阳穴处也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一块重物就这么压抑着,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來。
这次的风寒來势汹汹,叶芷高估了自己现在这个身子的承受能力,第二日,竟然连床都下不了……
叶芷这次感染的风寒格外严重,第二日沐云衣在客栈大堂等了好一会儿还沒见叶芷从房间里出來,便让羽鸿去敲了门,结果却是沒人应。
沐云衣奇怪,只好亲自上楼去敲了叶芷的门,提醒她今日还要赶路。
结果依旧是沒有人应。
这时候沐云衣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女人,不会是一直都在骗自己,现在谎言拆穿了就溜之大吉了吧。
这个点头一出,沐云衣下意识的拧紧了眉头,如果说这个女人一直都在撒谎的话,那是不是也证明,师父根本就沒有复生呢。
想着,沐云衣心中像是被一记铁锤砸中了一般,手上稍微用力,硬生生将那扇门的门栓推断了,之后就是叶芷睡得那张床。
叶芷依旧安安稳稳的睡在那张床上,一动不动。
看到叶芷并沒有离开,沐云衣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回眸看了眼那扇硬生生被他推开的门,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情人,但是两人却沒有任何夫妻之实,就这么闯入人的房间定然是尴尬的。
正当沐云衣想着该如何解释的时候,稍稍抬了下头,方才觉得不对。
就算叶芷睡觉格外不受打扰,但他刚才推门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她不可能听不到,更不可能就这么安稳的躺在床上睡着……
想着,沐云衣快步上前,站在叶芷床前看了会儿,又叫了两声,叶芷依旧是沒有什么反应,无奈之下,沐云衣只好下手将叶芷身上的被子掀开稍许。
手指刚碰到叶芷身上的那床锦被,沐云衣心中一惊,这锦被竟然被叶芷身上的汗水濡湿了。再看叶芷身上,那身薄如蝉翼的里衣早已被汗水打湿,额头上也是一片水渍。
沐云衣暗道了一句不好,连忙将叶芷扶了起來,一只手扣在她的手腕,诊了半天的脉。
但最后的结果依旧是风寒侵体。
只是风寒而已,沒有什么大事,但叶芷却病的不轻,她的身子竟然连这风寒都无法抵御,实在弱的厉害。
无奈之下,沐云衣只好亲自去药堂给叶芷配了药,同时告诉辛纤和羽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