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阳春猛地一拍脑门,道:“我怎么忽略了这一点,把那份遗书拿去做笔迹鉴定,便可以知道是不是他本人写的了。 ”
陆渐红点了点头,道:“这些都是疑点。”
关阳春兴冲冲地离开了去,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他的这一去居然会在甘岭引起轩然大波。
汪含韵这一天无疑是在郁闷中度过的,原以为甘岭会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现在却无奈地发现,似乎一切都只是个表象,更关键的是,吴部长的支持也在悄然失去,少了他,自己的力量便显得太单薄了。
怎么办?这是摆在他眼前的一个问题。目光放在了桌子上的一份报告上,这是教育厅的一份二季度工作总结,这时,他突然想到了郭玉海。吴部长曾跟他说起过郭玉海这个人,还是很有些能量的,不过上次跟他的合作无疾而终,让他觉得郭玉海似乎有些浪得虚名,他实在想不通郭玉海能有多大能耐。
汪含韵有些灰心,陆渐红缓缓表现出来的浑厚底蕴,让他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虽然他已经放弃了与陆渐红争斗的念头,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鲁寒星已经与陆渐红形成了同盟,而这个同盟从目前来看,牢固得很,牢不可催。
汪含韵没有办法了,只得求助于家族——惠氏家族。
鲁寒星也是惠氏的人,出于共同的利益,由家族出面的话,或许可以改变鲁寒星的合作对象。
想到这里,汪含韵向外面道:“小梁,备车。”
天黑下来的时候,甘岭省委一号车已经驶入了京城,进入京城,汪含韵让司机自己找个地方休息,由他自己开车,在街道上一番转折,停在了一幢别墅前。
车停下,两个黑影从暗处出了来拦在车前,见是汪含韵,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开进去。
别墅很大,虽然没有月光,但里面的地灯仍然是将草坪映得非常美丽,而喷泉前的彩灯更是上水波流动出五光溢彩来。
开了约莫十来分钟,才在一幢建筑前停下,汪含韵下了车,匆匆走到门前,一个中年管家将他带了进去。
客厅里坐着一个老人,手里端着杯法国红酒,正微闭着眼睛在听唱片。
唱片已经很古老了,是旧上海时的音乐,老人却沉醉其中,自得其乐。
汪含韵毕恭毕敬地垂手而立,等了十几分钟,老人才睁开了眼睛,道:“坐。”
汪含韵这才坐下,像是个受训的孩子,道:“惠叔。”
惠叔淡淡看了汪含韵一眼,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没事不要来这里的吗?”
汪含韵面显难色,道:“就是有事,才来向惠叔请教。”
“甘岭的形势不乐观吧?”惠叔像是在说一部电视剧中的情节一样,淡淡道,“我早就跟你说过,陆渐红的后台很硬,现在碰了一鼻子灰来求救了?”
汪含韵尴尬地道:“我也没想到陆渐红这么厉害,其实如果不是鲁寒星从中作梗,陆渐红就是只没有牙齿和爪子的狮子。”
惠叔的眼睛里短暂地闪过一丝凌厉,却轻轻呷了一口红酒,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汪含韵正自愕然间,惠叔已经站了起来,那管家赶紧扶住他,走向了卧室。
“惠叔。”汪含韵忍不住叫了一声。
惠叔的身体顿了一下,头却没有回,道:“你去找英松吧。”
“谢谢惠叔。”汪含韵松了一口气,待惠叔已经进了房间,这才吐出一口气,出了门。
惠英松也住在这幢别墅里,只不过隔得较远,汪含韵上了车,开了又是几分钟,在另一座建筑前停下。
惠英松还没有睡,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到汪含韵进来,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起身,这让汪含韵有些恼火,妈的,不就是惠氏嫡系吗,要不是老子这帮外庶在给你们打掩护,早就死都连渣都不剩下,还能住在这里享受?
心里虽然在咒骂,脸上却是带着笑,道:“松哥,还没睡啊。”
惠英松笑了笑道:“本来已经睡了的。”
言下之意,要不是你来,我已经睡了。
汪含韵的眼皮子跳了跳,那种屈辱的感觉简直比常委会上被击败还甚,常委会上的失败那毕竟是因为对手,而这时所受的屈辱却是来自于自己所认为的后盾。可是这种屈辱也只有忍着,不但要忍,还要陪着笑。
汪含韵笑道:“松哥……”
话未说完,惠英松已经截口道:“甘岭的情况我都知道。”
汪含韵硬着头皮道:“甘岭本来都在控制之中的,可是鲁寒星临阵倒戈,跟陆渐红联手了。”
惠英松笑道:“含韵,你和鲁寒星都是惠氏的外庶,惠家给予你们的支持不会太大,而且不会是冠冕堂皇的,所以,你和鲁寒星之间采取什么样的方法去获得最大的利益,那需要靠你们自己。”
汪含韵傻了,本来他是想通过惠家给鲁寒星施加压力,让他离开陆渐红,可万万没想到惠氏居然持如此的态度,这个态度决定了目前这个局面在甘岭短期内不可能有什么改变,这是汪含韵所不能接受的。
见汪含韵脸色难看,惠英松淡淡道:“含韵,其实把你推到省委一把手的位置上,惠氏已经出了不小的力,看在你也付出了不少努力,至少让梁氏集中起来,这一点上,我就跟你多说几句。你知道你失误在哪里吗?”
汪含韵心中有些意光阑珊,不过惠英松既然这么说了,还是要听一听的,便道:“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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