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的神王没有着甲。他确实有高傲的资本。愤怒的雷霆将死而复生的英雄劈成焦炭,连同他们的灵魂,一同毁灭。鲜活强健的体魄,出自火神之手的铠甲,亦或是曾经的威名,在神威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这场叛乱,注定是个笑话。

英雄们开始溃败。这是意料之中的。他们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故土,失去了国家。死亡将他们的一切剥夺。即使再次披上生者的外衣,他们也不过是空有力量的莽夫。曾经的英雄,早已没有了战斗的理由。

就在这个时候,阿刻忒出手了。娇小玲珑的冥后挽弓,轻飘飘的射出一箭。那真的是箭吗?轻柔得好似情人的爱抚,轻盈得好似风中的落叶,别说与精于箭技的阿波罗比,就是厄洛斯的箭,都比这有力。可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箭,躲过激射的雷霆,穿过宙斯挥舞的手臂,刺进了神王的心脏。

宙斯惊愕的低头,凝视胸口的箭羽。下一刻,高不可攀的大神轰然倒下,脸上的傲慢不曾消散,眼中的惊愕已然凝固。雷霆权杖跌落尘埃。神王宙斯,陨落了。

宙斯的气息消失了。谁也没想到,执掌神王权柄千万年的宙斯,就这么陨落了。神的生命力强得令人发指,即使砍掉脑袋、挖出心脏,都不一定死。可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箭,杀死了神王。

就在众神惊愕的当口,赫拉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如果说,有谁最无法接受宙斯的死亡,那就是神后了。或许是因为爱,又或许,只是因为没有了这个令她伤心的丈夫,高贵的神后一无所有。她发疯的冲向阿刻忒,面目狰狞,看不出曾经的高贵美好。

阿刻忒并非战斗系的女神。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到,不知所措的后退。哈迪斯拦住了她的腰。一瞬间,阿刻忒心中的惊慌平复。她以一种纤柔的姿态,依偎在丈夫的怀中。

阴冷的神力击中了赫拉。曾经最高贵的女神,带着她最后的疯狂,坠落幽暗的冥府。

最高贵的一对夫妇,一个死亡,一个落入冥府,众神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手段震慑。冷酷无情的冥王,弑神却没遭遇反噬的冥后,说不清哪个更令诸神畏惧。或许日后他们会改变主意吧。即使是桀骜的波塞冬,也不敢吐出叛逆的话语。现在,被惊呆了奥林匹斯,对哈迪斯摆出了驯服的姿态。

冥王进攻奥林匹斯的时候,洛伊正在深渊。她难得良心发现,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那个女孩儿七八岁模样,还在沉睡着。塔尔塔罗斯守着她,心满意足——不,深渊神对洛伊这个冒牌儿“父神”的到来很不满。

“还没醒过来吗?她叫什么名字?”洛伊将一束白玫瑰放在“女儿”脸颊旁边,问道。

塔尔塔罗斯眼眸微眯,正想将这个不知好歹的生命女神扔出去。他忽然露出愕然的神色——一闪而逝,如果不是洛伊时刻警惕他对自己动手,根本不会发现。

“怎么了?”洛伊问道。

塔尔塔罗斯不耐烦的说:“宙斯死了,阿刻忒杀了他。赫拉坠入冥府。冥王夫妇将成为奥林匹斯的主宰。你可以走了。”奥林匹斯的王者陨落,奥林匹斯的神明怎么可以不露面?所以,生命女神,圆润的离他的女儿远点儿!

“阿刻忒还活着?”洛伊惊讶的说。

神之所以为神,并非因为他们永恒的生命,更因为世界的眷顾。弑神是重罪,必将被世界报复。那是谁也无法躲避的复仇。复仇的力度,依陨落的神明的力量而定。力量越强,反噬越重。上位神杀死下位神,还可以凭借自身的神力硬抗。神力的折损,永远无法复原。而下位神杀了上位神,且不论可行性问题,世界的报复,就会要了他们的命。阿刻忒杀了宙斯,竟似乎毫发无损,还等着当神后?

多年以前的一件事浮上心头,联想到阿刻忒的来历,洛伊眉头微蹙,道:“克洛诺斯的王冠,竟选择了这样一位柔软的女性?”是的,弑神不被反噬,唯有神王,拥有神王神格,真正的神族主宰。

“啊,是的,你见证了克洛诺斯的消亡。”塔尔塔罗斯说,“你不觉得,就是这种天真又随波逐流的小女神,才能完成前代神王最后的祈愿吗?”那个时候,世界已经稳固,空间神不再被需要。曾经的神王日薄西山。命运的安排,只有命运之外的存在才能打破。不甘心失败的克洛诺斯搭上了自己的命,乞求复仇。什么样的存在能为他复仇呢?洛伊这种遇事先缩的肯定不行。现在她倒是不缩了,却又太冷静。复仇者得找天真幼稚的。他们还没学会妥协。不能太精明,聪明人即使曾经天真,也很快就能学会神的生存法则。不能太耿直,不然什么都没做,就被人干掉了。最终,被选中的是个随波逐流的女孩儿。天生弱势的女性比男性更能忍,更容易被掌控,也不会惹来忌惮。或许她没有野心——众神的谈论将逼她走上那条不归路。

“这只是个开始。克洛诺斯眼中的背叛者,又岂止宙斯一人?”洛伊轻声叹息,神色悲悯。神明的战争从来牵连甚广。除了当事人,更多无辜的生命为他们买单。

“这是来自生命女神的怜悯吗?难得!世界的眷顾对你的影响,应该十分有限才对。”塔尔塔罗斯探究的看着洛伊。

洛伊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见识过神战的生灵涂炭。在我尚在孕育,拥有如今的形体之前。生命女神本不该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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