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腾一出事,之前那些在大钟寺冒犯了女眷、回京后就受到不同程度倒霉袭击的书生们炸了,他们先去探望了任飞腾,坐在病榻前义愤填膺的商议着要去官府告状!竟敢有人迫害天子门生、国之未来栋梁!
任飞腾之前租的宅子已经退了,现在住在客栈里,环境自然简陋了些。他听到这帮好友的想法后,哼哼唧唧的附和赞同!
“看任兄都被迫害成了这副样子!我等也因之前受伤未能参加上科考,那家人实在可恶!我们抬着任兄一起去官衙,必要府尹找出是哪家对我等施了毒手!此事最好能惊动皇上,还我等一个公道!”有个头上缠着绷带的书生忿然地道。
“各位公子,大夫说我家公子的腿伤不能乱移动!”任飞腾的书童书儿着急地摆手劝阻道。
几个书生瞪了一眼书儿,心道:除了任生伤得最重外,就是满口牙没剩几颗的徐生最惨了!只有将这两个下场惨的推到前面,才有震撼力、才能让府尹重视啊!
“童懂什么?”有人推了书儿一把。
任飞腾心里也不愿意去,但看着书生们一个个面含怒色、誓要讨公道的样子,碍于面子又不好拒绝!
就这样,这群倒霉书生写了檄文、抬着任飞腾从客栈出来,直奔京城府衙!
前两日春闱刚开榜,明日就是殿试!百姓们正热议着头三甲谁会是状元、哪个会是探花时,就看到这群残兵败将似的书生游街!
在府衙门口,徐生将手里事先写好的檄文一扬,满嘴漏风地大喊道:“吾等受人迫害!”
一个吊着手臂的书生用完好的那只手去击鼓鸣冤!
一时间,竟真将这件事闹了起来!
殿试过后,新科状元等人骑马游街,还被这些书生堵在了盛安街上闹腾了一会儿!自此,皇帝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
皇帝怒,命京兆尹彻查此事!
京兆尹刚从御书房领了皇命出来,在出宫的路上就与硕王走了个碰头!
“微臣参见王爷。”京兆尹上前施礼。
硕王一身紫袍、尊贵之极,微笑地道:“闽大人不必多礼。父皇传大人进宫,可是为了那几个自称受到迫害、未能参加科考的书生告状一事?”
闽大人一愣,赶紧答道:“回王爷,正是此事。天子脚下,竟有人做出这种……”
“闽大人,本王现在就告诉你凶手是谁。”硕王垂眸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轻松地道,“是本王让人去教训那帮无耻之徒的,因为他们冲撞了本王的未婚妻其义母!这帮书生对妇孺尚不知礼让、尊重,怎堪以为臣?”
闽大人傻在当场,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抓到“犯人”了!还是人家“自首”的!
“这……王爷……这……”闽大人不知该怎么办了!
硕王和蔼地道:“闽大人不必为难,本王这就去求见父皇,将事情说明白。你且回府衙等消息吧。”
“是。”闽大人额上冒汗,躬身告退。
目送京兆尹的身影离开,硕王勾了勾唇角,转身朝御书房走去。
很快,一道圣旨降了下来!
那几名告状的书生欺辱高门女眷、此乃品行有亏!每人打五十大板,废其举子身份,这些人及其三代子孙不得禄用为官!
圣旨一下,顿时震惊了京城上下!
那几个书生还在府衙门口闹着等“公道”,结果圣旨到了之后,他们就变成了罪人!衙役如狼似虎的将喊冤的书生们抓起来,当着一众看热闹的老百姓的面,掀了袍摆一顿拍板子!打得他们皮开肉绽、血染白袍!
任飞腾本来双腿就不便,又被打了五十板子,被抬回客栈就奄奄一息,怕是要不行了!
书童书儿吓得魂不附体,只得再去安国公府求助,但连门都没进去就被赶了回来!无奈,托人写了封信向平城的任老爷、任太太求助。
范大学士一直密切关注着这件事,他心里清楚此事绝对跟自家女眷那天在大钟寺遇事有关!书生们告状时,他还担心是小儿媳出手所为,后逼问下得知并不是范六奶奶派人做的,但也不排除府衙查到范府!万一沾上这件事,范府的清誉……
只是没想到,事情的结果突然反转,书生们告状不成还被皇帝下旨严惩!范大学士心中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很快,钦天监算出的吉日呈给了皇帝,硕王大婚的日子也定了下来。
五月十六,据说是个大大吉的日子!
大钟寺中的果亮师傅那边选定的五月份吉日恰好也是五月十六这一天,范太太知道后笑得合不拢嘴,直说“这是真的大吉”!
按理说,古人从订亲到成亲,这个过程繁琐又耗时!有的从订亲到成亲,竟是要两三年的时间!
但皇帝说了,硕王老大不小了,别再拖了!
日子定下来后,硕王亲自到范府来了一趟,隔着屏风与段玉苒说了一会儿话。
想起过去他们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时光,竟感觉有些遥远了似的!
“任飞腾的事你插手了?”顾衡抿了一口茶后,抬眼望着纱面屏风后隐约的身影问道。
“是。王爷也……也插手了?”段玉苒柔柔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
“嗯。”顾衡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身子,斜倚在椅子的一侧淡声道,“本王并非在意他与你的过去,只是那厮竟无耻的胡说八道,还在大钟寺对范夫人不敬,所以本王才给他一些小小的教训!”
屏风那端的纤影动了动,似乎是抬手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