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麒尴尬地看着气得口不择言、将母亲也捎带上骂了的祖母。
“你考中进士的时候,我是真心的高兴啊。心想着,咱们应国公府三代男丁都走的是武将的路子,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么一个文曲星降世的……哪成想饶棒槌!我现在倒庆幸了,你没有马上入仕!就你这样的糊涂蛋当了父母官,还不坑害了一方百姓!”
郑文麒听得满面通红,双拳紧握于身侧的低着头。
他何尝不明白,段玉芸的话不能全信,可他却没去查证就对段玉苒使了手段,为什么?就因为他并不是什么真正的谪仙!他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世俗男子!他从小就爱慕的女孩儿嫁给了别人,成为了他一生的遗憾!她在临死前却还要面对无情的、不公的对待,她的家人到底将她当作了什么?而那个有幸娶到她的男人却不懂珍惜,妻子重病未逝就开始相看继室,还与隔房姨妹暧昧不清!实在是太可恶了!
即使段玉苒是无辜的,但她的确和齐远侯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不然齐远侯也不会离京后寄了木雕像给她!他是见过那种拙劣刀工的木雕像的!当年段玉蓉曾笑嘻嘻地拿来给他看,说是有人送了她一个礼物,竟是木头刻的丑娃娃……
怨恨的泪水从眼中滑落,郑文麒哭了。可他不是为自己哭,这泪也是流给段玉蓉的!
“你还有脸哭吗?”郑老太太冷笑地道,“你将东盛郡王世子骗走,为的就是将事情闹得更大,令卢贵妃迁怒苒姐儿!旁的小打小闹,我也不会这般的生气,但事情牵扯到了朝堂上的纷争,就由不得你再胡来!你不是一直准备入仕,却未有合适的职缺吗?我看你也别挑三拣四、或是等着明年翰林院的考试了,寻个外放的职缺离京去吧!”
“祖母!”郑文麒惊诧地瞪大眼睛,“祖母,这件事……”
“去吧,到外面多看看、多听听、多学学,也许你就能开窍了,心胸也能宽阔一些了。”郑老太太一摆手,有些疲惫地道,“你若不同意,咱们应国公府便分家好了!反正我也年纪大了,管不了你们各房的事了!早点分家,也省得不肖子孙惹了祸,使得应国公府几代的好名声毁于一旦!”
郑文麒脸上还挂着泪痕,听到郑老太太的话后俯下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孙儿不孝,请祖母恕罪,切莫再提分家之事。”郑文麒泣然出声,“孙儿遵命就是。”
郑老太太也热了眼眶,但她硬是将泪意逼了回去,昂首道:“你也不必马上答我,回去好好想想吧!苒姐儿若是气死蓉姐儿的真凶,你大舅母岂会容她在伯府又住了那么久?苒姐儿若是想给齐远侯当继室,哪里还会轮得到现在的菱姐儿!你啊,到底要找多少个人出那口怨气才满意!?”
自打那日过后,卢贵妃倒真的没再找段玉苒的麻烦!没有再召人进宫,也没有派人到香炉胡同搞什么“暗杀”!
东盛郡王妃倒是跑去香炉胡同闹了一场,叫嚣着向段玉苒要儿子!还骂了一些难听、侮辱人的话!结果,孕中的三太太挺着大肚子站在屋门口,指挥袁妈妈、安妈妈等人寻了五谷杂粮将东盛郡王妃给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