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犹豫,郎霆烈脱下自己的外套,紧紧包裹着她,又一把抱起,几乎奔跑着往外面走去。
“开车,去医院!”
一上车,郎霆烈便吩咐着,又加了一句,“调高温度,放下隔窗。”
阿峰看看被郎霆烈紧紧抱在怀里的费芷柔,赶紧照做。
隔绝了第三人的视线,郎霆烈飞快地脱掉了费芷柔穿在外面的长裤。在刚才抱她的时候,他就发现,她的裤子早就湿透了,冰凉一片。
不行,里面的保暖裤也被浸湿了,还得脱!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保暖裤也脱了,脱掉的瞬间,郎霆烈忽然震住了!
这是……
在她左小腿的一侧,全是淤青的痕迹,快到脚踝的地方甚至高高肿起,惨不忍睹!
艾拉虐待她了吗!
郎霆烈握紧了拳头,刚刚还柔情的眸子瞬间狠戾地紧缩。
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腿放好,看她还在无助地哆嗦,眼神还是那样的惊恐,郎霆烈也陷入了极大的慌乱。
“小柔,看着我,我是郎霆烈,你看着我!”
虽然她的眼睛是看着自己的,可郎霆烈知道那只是空洞的眼神,她并不知道他在这里,就在他身边。她的样子就好像被关在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出不来,也不让人进去……
“小柔!”太着急,太担忧,郎霆烈不由地拽着她的胳膊,想要把她揽进怀里。
可就在这时,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无神的小脸也在瞬间紧缩起来,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郎霆烈倏地松开她的胳膊,这才看到她微微舒缓的表情。
眼眸一沉,有更多的凝重划过,他小心地脱掉她的羽绒服,又小心地卷起她的衣袖……
天……
她的小臂比脚肿得更大,尤其是手肘之处,又红又肿,圆鼓鼓的!
她,竟然还骨折了!
发烧,骨折,到处受伤,还这样失魂落魄……小柔,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我,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这样受苦,对不起,对不起……
他全然忘了自己曾经说过要一刀两断的话,全然忘了自己不会再管她的决定,在他眼里,她只是他的女人,一个他应该用生命保护却害她受伤受苦的女人,那样内疚,那样难过!
被他脱了羽绒服,在发烧的她,不知道是冷,还是热,又哆嗦了一下。
一摸她的额头,竟是比刚才的温度更高了!
头那么热,腿却那样冰凉,似乎怎样的暖风都不够温暖她……
郎霆烈脱掉身上的毛衣,又解开衬衣的纽扣,不假思索把她冰凉的双腿捂在自己温热的胸口和小腹之处,用原始的肌肤的温度给她最好最快的温暖。
她的肌肤那么冰,在碰触的那一刻,这样的刺激感,他的肌肉忍不住跳动了一下,却也更紧地用衣服裹住了她。
避开她受伤的手臂,郎霆烈将那样小小的她整个揽了过来。她那样烫,又那样冰,让他此刻焦灼的心更是陷进了炼狱。
“小柔,醒一醒,好吗?看看我,我是阿烈,阿烈啊……”
无论他怎么动作,她还是那样呆呆的眼神,嘴唇也还是那样无声地如蠕动着,看他,却又不在看他……
看她惨白的脸,看她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又因为干燥而微微起皮裂开的唇,心里那么伤那么痛的抽搐着,又那么伤那么痛的渴求着,因为她对自己的无视,因为她那样无助痛苦。
伸出大掌,他温柔地扣住她的颈脖,慢慢靠过去,像是在对待一个快要破碎的玻璃娃娃一般温柔着,他要唤醒她,要让她知道,他就在这里……
“阿……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又听见了她轻柔的细碎的声音。
“小柔,是我,是我……”郎霆烈竟感觉到自己眼眶里有了潮湿,她的回神让他那样欣喜,“是你的阿烈……”
只要她平安,只要她平安就好!此刻的郎霆烈,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这个期盼!
“阿烈……真的是你……”费芷柔那双失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他的轮廓,终于有了光彩。
冰冷的指尖,滚烫的掌心,慢慢地抚上他憔悴的面颊,在照进路边灯光的车厢里,细细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似的看着他,“你终于来了……”
话刚说完,她忽然眼一闭,头往后一仰,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他的臂弯里。
“小柔!”
刚刚还复活的心跳陡然又下坠了,郎霆烈在车厢里吼着,“阿峰,快!”
“你们可以进去了。”
护士拿着放有纱布和药的托盘,从vip病房里走出来,对守在走廊上的郎霆烈和尹南歌说。
“好,谢谢。”话音未落,郎霆烈已经走了进去。
已经被护士换好病号服的费芷柔,此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受伤的手臂已经被缠上了绷带。
干净的衣裳,抚顺的头发,终于让她看上去不那么狼狈了。
她还在发烧,送到医院时几乎到了四十度,又是满身的伤,怎么可能不昏迷。
郎霆烈在病床边坐下,温热的大掌从她滚烫的额头,轻柔地流连到她同样滚烫的脸颊上。托起她终于不再剧烈颤抖的、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他把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轻轻埋在里面,凝视着她安静却不是安宁的脸,那样憔悴,那样瘦弱。
心在痛,一抽一抽的,时而窒息,时而又狂跳,耳边不断响着医生说的话。
“这位小姐的手臂骨折了,应该是有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