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她走到门口，从里面上了锁。
李玉莲重新坐在椅子上，看着剩下小半瓶的吊瓶，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直至小半瓶滴光，重新替换上新的药。
再等到这些药用完，她将针头给王母拔掉，这才躺在床里面睡觉。
说起来，和自己的妈妈一个房间睡觉，是她以前的心愿，但现在，这种心愿早已化作乌有。
她太累了，躺在那里便睡着了。
再度醒来是被惊醒的。
天还没亮，门口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谁？”
没人应答。
李玉莲心思一转，便知道不予理会就对了。
有规律的敲门，一分许一下，她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时间，觉得门口的‘人’真是好闲。
但半个小时过去了，依旧如此。
很困却又被干扰的睡不着。
只得睁着眼睛到天亮。
当天边亮起鱼肚白的光彩时，门不响了。
下雨天的早晨，七点多天才完全亮起来。
当她买早餐回来的时候，发现王母已经醒了。
“你……怎么来了？”
“昨天半夜，医院给我打电话，说给你另个女儿打电话关机，你从楼梯上滚下来了，昏迷不醒，我就过来看看，肚子饿吗？我买了早餐。”
她将粥和小包子放在桌上。
“不想吃。”她一张唇干裂的像是要裂口子的模样，眼神空洞无光，坐了起来：“我要去看看杜鹃她爸。”
李玉莲上前阻止她：“那边有医生护士照看着，你不用担心。”
“看不见我，他一定很担心，我必须得去。”王母甩开她的手，就要穿鞋。
李玉莲冷哼：“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就想起了我跟我爸以前的日子，除了我爸，没人关心我，那时候你在哪里？我爸因为你喝酒喝到酒精中毒，他躺在医院里，我还在他病床前问他，爸爸，为什么，妈妈不来看你？爸爸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在他住院的时候，在他的宝贝女儿没人照顾的时候，他女儿的妈妈却守在另一对父女身边。”
李玉莲凝视着已经止住动作的王母：“不觉得是报应吗？婚内出轨，打着爱情的旗号跟别的男人生活生女，觉得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是累赘，见都不想见一面，你配为人妻为人母吗？”
王母脸色苍白，嘴唇发抖：“不要再说了！”
“听不下去了？”李玉莲盯着她：“做都做的出来，听几句就不行了？其实，我有一句话一直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样才做到这么狠心的，你把我生出来到现在，你跟你的杜鹃女儿坐在一起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也有一个女儿，却因为得不到母爱，很可怜吗？”
她握紧手，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王母依旧坐在那里，神色呆滞，很多画面场景在她的脑子里一晃而过，从和李父结婚，到李玉莲出生，到之后的一年又一年。
有些事情，做的事情不觉得残忍，但数年后，认真想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太不是人。
王杜鹃和许小鹏订婚的那个晚上，她的那一巴掌，打了李玉莲，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后来的事情，每次听到她的消息，甚至她发疯的消息，自己都没有觉得有多难过。
对她，自己的确亏欠太多。
王母眼中的液体充斥着她的眼眶，手在颤抖。
“你怎么下床了？”护士走进来。
“嗯，我想去看看我老公。”她将头转到了一边儿，抬起手擦了擦眼角。
“今早，许家派来两个护工，一个已经在照顾你老公了，另一个也要马上过来照顾你，你女儿真的挺不错的，昨天半夜打电话让她过来，她二话不说就来了，陪了你一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