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能有几多愁,一江春水向东流啊。书衡忧桑的看着波光粼粼缓缓溶溶的河面。这河里的鲤鱼鳜鱼草鱼鲫鱼都要被上京那繁多的人口吃光了,哪里会有什么千年灵龟?反正我不信-----董音扯了一根柳枝,随意撩拨着水面,意兴阑珊,显然也不信。申藏香自己都不信,她在一块鹅卵石上坐了,托着腮帮好似神游。甘玉莹立在她身边,申藏香一不小心掉下去她就能立即把人捞出来,嗯,她不关心灵龟,她随时准备英雄救美。
但偏偏就有人信了!
张蝶衣为了弥补方才自己没有看到神鸟凤凰的缺憾,真的来找灵龟了。她带着那帮拥蹩从下游开始跟四人众保持了点距离,慢慢找过来。假模假样的站在了董音旁边,探头探脑,逡巡河沿。书衡刚欲提醒,已来不及。
“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张蝶衣捂着嘴巴一脸“歉意”,“把你的衣服踩脏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只顾找灵龟了。”
那花朵裙雪白的裙摆上赫然是一个黑脚印。董音又是气恼更是心疼,冷声道:“我不接受你的歉意。从今天起,我们只当陌路吧。你在我心里,已是老鼠一只。我只有厌恶。所以,你不用道歉了。”
面子货张蝶衣显然没想到董音敢这么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蝶衣下不来台了,众目睽睽之下被别人骂成了老鼠,要是忍着,她以后在上京可别在贵女圈里混了。
书衡虽然觉得董音冲动了点,但假仁假义假惺惺更可憎,已经无法缓和那还装什么?况且,谁都知道这是我设计的裙子啊我日!这么肆无忌惮的踩我的作品,要说你没有间接报复我谁信?
骂的痛快!书衡叫好。
然而这样的痛快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混乱中,已经不晓得是哪个先动手了。书衡隐约记得好像是敌方阵营自己先打了起来,波及了周围,然后战争圈子迅速阔大,没有一个人幸免。
女人打架无外乎九阴白骨爪和揪头发神功。惊叫连连,娇呼阵阵,上京河边真热闹。有诗为证:
十四少儿红粉娘,豆蔻梢头女红妆。
莺歌燕舞娇声语,剑冷刀快笑中藏。
谁知罗绮和白玉,今日都变狮吼腔。
云鬓不堪利爪揉,首如飞蓬失模样。
玉面怎敌水晶甲,挠痕破皮血做棠。
石榴罗裙新剪裁,漫惹泥污损幽香。
金雀钗儿玉搔头,落入草间惊飞蝗。
樱颗檀口蛇吐信,玉腕纤足效虎狼。
衣袖翩翩拳做舞,娇声阵阵恨如霜。
惊落桃李亡蜂蝶,扭打撕扯翻红浪。
芙蓉绦断轻衫落,香汗淋漓珠泪淌。
千金小姐闺阁女,花折柳乱失芬芳。
低头自看也心惊,狼狈怎说意彷徨。
莫道巾帼少英才,公子见状应心凉!
哇哈哈哈,好诗好诗!书衡把大作寄给董音看的时候,燕泥正在给她红肿的唇角上药,董大小姐连连鼓掌,笑的呲牙咧嘴!真是平生一件奇事,恐怕至死难忘。
四人的感情也得到了升华,从朋友变成了战友。
话说当时是,甘玉莹原本打算横刀立马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姐妹们先逃再说,可惜好拳难敌四手,她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围攻。书衡眼看自己这边要吃大亏,急中生智,攀上花树,气沉丹田,大喝一声:“董怀玉出来了!”
对啊,这个点留玉台诗会已经结束,那些王孙公子也该收摊散场了!
就在大家一愣神的空档,甘玉莹竖指于口,吹了声嘹亮的口哨,山坡背后一声马嘶响起,一匹遍体乌黑的小马飞快的冲了过来。甘玉莹一把捞过几乎软在她身上的申藏香推上马背,自己翻身一跃,众目睽睽之下,扬尘去也------我擦我擦!书衡瞪着那潇洒的背影:这算不算见色忘友?!
然而并没有。
甘玉莹很讲义气,带着申藏香冲出三射地,把她放下,又冲回来,把董音带了回去。
书衡尔康手:“女侠,你是不是觉得我肉多抗打?”
甘玉莹头也不回的的喊:“她俩不会爬树!”
众人被这出一闹,这才反应过来。扯头发的,扭胳膊的默契收手,大家对视一眼,冷冷的啐上一口,再放句狠话,竟然都三三两两散了-----得抓紧时间修整妆容啊!
董大公子的名号真是好用。书衡站在树杈上,牢牢抱着树干,默默感慨,果然对付女人还得用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