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只是后院。”
花想蓉似是看出了剑晨眼底的落寞,小心翼翼道:“昨日我们经过前院,比这里……稍好一些。”
剑晨看着她,只有苦笑。
此处院子里杂草丛生,便是那一排紧贴着围墙的灌木丛,都已生长到比人还高的地步。
那间困了他许久的密室,若不是墙壁两端裂开,从外面看,却与普通围墙无异,完全看不出有半分里面有屋子的样子。
也难怪他在里面又拍又喊,花想蓉也不知他身在何处。
或许……当年便是因为如此,他才逃出一劫吧?
想起梦中那妇人即使被一心穿心,仍然用身子牢牢挡住那个小小的孔洞,剑晨的心里,不禁黯然神伤。
“傻子……”
安安便在此时,悠悠醒转过来,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一双凤目里已渐渐有了神采。
“安安?”
剑晨大喜,两步奔到仍然枕在花想蓉大腿上的安安身前,蹲了下来,关切道:“你没事了吧?”
“嘁,我能有什么事?”安安勉强笑笑,伸手往脸上揉搓一番,竟然扯下一层皮来。
那张绝美中又带着些许俏皮的娇颜,顿时出现在剑晨眼前。
她半撑起身子,接过花想蓉递来的水壶,微微呡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方才正色道:“昨日我在前院探查时,发现了一些东西。”
剑晨一愣,道:“什么?”
安安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脸色,道:“洛家被灭门已有十三年,这座宅子在荒废之后,难免又被些鸡鸣狗盗之辈随了手脚。”
“是以十多年过去之后……偌大的洛家,已是成为一个空壳子。”
注意到剑晨已然黯淡下来的眼色,她又语速极快地说道:“虽然是空壳子,但我安安是谁?还是从中发现了些有用的线索!”
“嗯?”闻听此言,剑晨的眼睛陡然一亮,对于安安的话,他是百分百信服的,冲口而出:“什么线索?”
“痕迹!”
安安伸出一根手指,在剑晨面前晃了晃,信心十足地道:“前院虽然空无一物,但无论是在墙上,还是屋沿廊道间,都留下了许多打斗后的痕迹。”
“这能……”剑晨怔了怔,迟疑道:“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安安的眼睛瞪得老大,古灵精怪终于又回到她脸上,气哼哼道:“你到底是不是傻呀,有了这些痕迹,就能推断出当年的凶手啊!”
轰——!
剑晨的脑中,轰然炸响。
“你说的是真的?”
他一把抓住安安的小手,眼睛顿时红了。
安安的眼角,微不可查地跳了跳。
剑晨情急之下的这一抓,几乎用尽了他的全力,若他此时拿开手掌,安安那细皮嫩肉的小胳膊上,定然留有五根乌青肿胀的手指印。
她心中暗骂一声:“笨蛋,用这么大力干嘛!”
面上却并不表露分毫,连忙道:“当然是真的,可别忘了,本小姐我可是精通武林中各门各派武功的。”
“依着这些痕迹,再倒推出招式,虽然困难,但也总能有所得。”
“这……这……”剑晨心中涌上一阵狂喜,想不到这次衡阳之行果然没白来,不仅确认了自己的身份,更是可以凭着安安的本事,指不定便能推测出凶手到底是谁!
他激动得全身颤抖不已,下意识地,手下越加用力起来,“这真是……太好了!”
安安痛得眼泪差点掉下来,那股破阵时遗留下的疲乏感被这疼痛一刺激,竟也消退了大半。
只是剑晨的激动她看在眼里,终究强忍了下来,反而面上带着微笑,道:“昨日我路过前院时,已经大略看过,留在前院的痕迹,大多都是剑痕。”
“可是这剑痕中,却也能分得出大概来。”
“怎么分?”剑晨急急追问道。
“洛家在江湖中有着‘潇湘剑雨’的名头,那是因为,洛家祖传的剑法——疾风骤雨剑,便是走了以快打快的路子。”
安安认真思索着,微微闭起了眼,似乎在回味着昨日看到的景象,半晌才道:“而那前院的痕迹,至少有一半都是极为细窄且浅的剑痕,想来,正是洛家人在抵御敌人时所留。”
她的眼睛陡然睁开,目中透着奇怪:“而另外一半的痕迹,虽然大多也是剑痕,但是有深有浅,竟然包括着多种门派的剑招!”
“多种?”剑晨一愣,“是有多少?”
安安摇着头,道:“具体有多少,我还没全部倒推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剑法痕迹当中,竟然有少林的达摩剑法,还有出自纯阳剑宫的六合独尊剑法!”
“少林?纯阳剑宫?”
管平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摸着油光水亮的光头,忍不住插口道:“据某家所知,这两大派乃是武林正道之首,应是做不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这当中……”
安安看他一眼,淡然道:“我也是据观察到的痕迹作出分析,至于是也不是,还得详细查证一番才知,另外……”
“还有一些剑痕周遭竟然有着烧焦的痕迹!”
说着,安安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剑晨。
“白焰剑派!”
剑晨并非真如安安一口一个喊的傻子,相反,他也是个一点就透之人。
剑身带着高温,所以才会留下烧焦的痕迹,剑晨的脑海中,立时跳出赤焰剑派的名字来。
“不错。”安安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虽然咱们在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