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日头刚升,夕姸朦胧地睁开眼,却看见尹少寒对着东靖的方向拜了三拜,心想这是入云阁她所不知道的什么规矩吗?对着日头拜上三拜之类的?还没想明白,便见尹少寒朝她走来,开头一句便是:“你今日可否想去大街上走走?”
夕姸望了望日头,想看看是不是日头从西边升起来,随后发现日头升的还是东边,于是继续闭着眼,懒懒道:“闲逛不去。”
谁知尹少寒一把抓起夕姸,见夕姸一阵吃痛,也没有半丝怜惜,他正色道:“我方才不是请求,而是一个命令。今日我们要去东大街,你我还是像昨日一般易容成相貌普通的夫妇,巳时出发。”夕姸见尹少寒比之昨日说话又更加冰冷了些,猜想定是昨日拆穿了他的心思,才使得这般,顿时在心里暗暗咒骂着尹少寒,一边还是乖乖地准备着易容的物件。
巳时刚至,易容好的尹少寒与夕姸便到了东大街,这次夕姸在尹少寒的人皮上加了一道长长的刀疤,夕姸时不时地看着尹少寒脸上的刀疤窃笑,心想着算是给他一个教训。没走多久,尹少寒便在一个胭脂铺前停住了脚步,他左右环顾,似在寻找什么。夕姸一间眼前的胭脂铺,正是那****与叶晚来的那间,顿时有些伤感,又疑惑着尹少寒到这胭脂铺来干什么。
尹少寒停止了环顾,示意夕姸进胭脂铺中。文莫如并不在铺中,他的伙计倒是十分热情,立马朝两人迎了上来,扬声道:“哟,贵客到!老爷想给夫人买点什么?”
尹少寒点点头,沉声道:“随意看看。”
那伙计瞧着尹少寒冷言冷脸,脸上又是一条老长刀疤,慎人得很,于是往后退了几步,便不再多问。
夕姸瞧着那伙计的模样,心中窃喜,知他是害怕,又想着反正不知道尹少寒来着胭脂铺是干什么来了,总要做个样子,再来也是闲来无趣。于是热情地走到伙计跟前,笑道:“伙计,你这店铺有什么最贵的胭脂,都拿来给我看看,我家老爷啊,有的是银两。”说完,夕姸看了看尹少寒,又道:“你说是不?老爷。”
尹少寒佯装咳嗽一声,但是并不妨碍夕姸凑到胭脂堆里的热情,伙计顿时乐坏了,将一个个精美的胭脂盒往外摆。
“相公,我想看看胭脂。”不多时,只见店铺外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夕姸觉得十分耳熟,往铺外一瞧,果然,是萧芷陵昔日的贴身丫头,可她的身边站着的好像是首领府的大公子萧梦凌,她方才叫他相公,莫非......今时不同往日,她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正当夕姸猜疑时,他眼前的伙计早已经识趣地往萧梦凌那边凑了上去,殷勤道:“这不是萧大公子啊,今日小店真是贵气临门啊,萧夫人想买点什么胭脂,快快进来!”说完,又朝内堂招呼了一声道;“萧公子来了,快快把好茶端来!”话音刚落,一个伙计便高叫一声“来咯,好茶伺候着!”,端着茶水就到了萧梦凌的面前,萧梦凌满意一笑,气派地坐在一边,又对着秦思琴道:“娘子,你好好挑着,挑到满意为止。”
夕姸瞧着这架势,那个昔日的丫鬟果真是变凤凰了,而且从萧梦凌方才的语气中,可以看出萧梦凌对她十分宠爱。她不解地回头看看尹少寒,只见尹少寒却向萧梦凌走了过去,走到了萧梦凌的旁边。他是要干什么?
“这位便是首领府的萧大公子吗?真是百闻不如见面,萧大公子果然仪表非凡,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相比的啊。”
夕姸一怔,方才尹少寒在说什么?那是尹少寒能说出来的话吗?随后夕姸内心渐渐平静,她立刻明白,尹少寒此来的目的可能就在于萧梦凌身上,于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动声色。
萧梦凌见尹少寒言辞盛赞,又正值闲情,于是应和道:“过誉了,过誉了。阁下是?”
“哦,我与夫人久居深山,甚少露面,今日难得带着夫人到兀侈的集市看看,只叹世间繁华,尽在此处啊,这一定离不开首领府的治理,离不开公子的功劳啊。”尹少寒说完,拉过夕姸,向萧梦凌介绍道:“这位便是贱内。还不见过萧公子。”
萧梦凌此时被尹少寒赞美得飘飘然,脸上止不住的得意,但又只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今日有幸得见公子,实在是我之大幸,不过看看时辰,我也要携夫人回去了,萧公子,有缘再见!”
萧梦凌点点头,满心欢喜得紧,也不顾礼数,挥手便别过了尹少寒。秦思琴看着尹少寒走远,随手拿了两盒胭脂,对伙计道:“要这两盒了。”然后又凑到萧梦凌跟前,柔声道:“相公,何事令你如此开怀?”
萧梦凌牵过秦思琴的手,依旧欢快着:“无事,无事。你可挑好了?”
秦思琴点点头,接过伙计包好的胭脂,依偎在萧梦凌身旁,深情款款地望着他,随后萧梦凌俯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秦思琴耳根一红,娇羞地一笑,道了一句:“相公,我们去别处看看。”二人想看一眼,于是心照不宣,双双便走出了胭脂铺。
待二人走远,躲在一旁小道间的尹少寒侧目问道:“方才萧梦凌的相貌你可看清楚了?”
夕姸一听,眼珠子一转,细细回想了一遍,道:“看清楚了。”
“这次可是真正要你派上用场,要将我完全易容成另一个人,不知你比之银心的功夫如何?”
“变成萧梦凌?”
“没错。”
“现在